荒凉的号角声回荡在镇虏卫城的工地上,营区里。
朱延平的家丁涌出卫所衙门,人人背上插着一杆赤旗,代表他们信使的身份。
秦朗正在洗漱,面前张文强背上插着两杆赤旗,手中捧着公文急念:“奉部堂调令,镇虏卫上下即刻奔赴京师,参与今秋各军演武大校。着权卫镇抚使秦朗准备粮秣草料,出动牛车八百辆运输军士、物资。物资以五日为限,不可短缺一顿,务必于十点前准备妥当。镇虏卫指挥使司衙门,朱延平令。”
拿着牙刷捣了两下,秦朗漱口问:“怎么好端端就有了急令?”
“这个小的也不知,秦镇抚快快筹备车辆、物资,还有四个小时出军。”
袁刚踹开一扇又一扇的营房,呵斥手下兄弟加快速度洗漱着装,随后与各个营区的军官一样,朝镇虏卫指挥使司衙门汇聚。
朱延平的值守家丁已经换装完毕,白袍鱼鳞甲,头戴毡笠在衙门前摆列,更多的家丁还在后院武库里换装。
此时天色麻亮,一名名的军官鱼贯而入,总共三十余名百户,其中有十二名把总。
镇虏卫新建,上面有朱延平这个指挥使外,余下高级武官就两个,卫佥事张榜负责操训,代理卫镇抚秦朗负责杂务。
也是新修建的衙门大堂,主位背后挂着一张天津镇誊抄来的河间府地图,一张大案,大案下左右各有四张配有方桌的大椅,再下方则是左右共三十八张大椅。
晨风一吹,军官们都清醒的差不多了,按照职权排序入座。
张榜坐在左首,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吹着,等候着即将到来的命令。
楼靖边从堂后出来,手按佩刀高喝一声:“镇虏卫朱指挥使,到。”
三十余名军官齐齐站起,朱延平一袭鎏金山文连身甲,外罩粗布皂白戎袍,阔步而来,捏起素色披风呼啦入座,将怀里抱着的六瓣猛虎立顶战盔往桌上一放,他身后还跟着兵部的信使,杨衰的心腹百户杨天石。
“都坐。”
一片甲叶哗啦清脆声响,朱延平将手中兵部调令一晃,环视左右,看着自己的部下道:“兵部有令,调我镇虏军火速入京,参与今年八月京师诸军会操。能不能在兵部,在诸军,在皇帝陛下那里长脸,不仅要看会操时的表现,还要看此次行军是否漂亮。”
放下兵部调令,朱延平道:“各把总留下,各百户返回部伍,督促军士加速换装,用餐并整理一切所需物资。九点前,校场集合。”
“遵命。”
二十二名百户起身抱拳,转身离去。
余下的都是核心,朱延平将兵部调令传下去,张榜这个副将必须要核实调令真伪,这是副将的差事。其后,五六个识字的把总也看过调令后,回到朱延平手中。
楼靖边站在大案前研墨,朱延平提笔书写一份公文,盖印后封装起来,递给杨天石道:“杨百户,请火速入京将此文交与崔部堂。我们镇虏军是卫所军,粮草不充,又是新立之军。故而此次仓促入京,只能携带五日军粮。还请崔部堂划分营区,准备粮秣草料。”
朱延平肯冒着风险,二话不说就出军,杨天石的任务就完成了。
双手接住公文,杨天石单膝跪地道:“朱将军安心,某这就去。”
杨天石离去后,朱延平饮一口茶,凝视堂下军官道:“这回入京,事关重大。都把下面弟兄管好了。京师不比他处,弟兄们犯错了我朱延平会担着。可绝对,会拿你们出气!”
“此外,实话跟你们说了,这回入京如果干的精彩,上面绝不吝啬给咱们弟兄赏赐。若这事办砸了,上到我朱延平,下到诸位弟兄,包括咱们的镇虏卫,就没了!”
说罢,朱延平拿起战盔戴上,系着盔带。
一名名重甲家丁手里捧着粗布白色披风从后堂涌出。
张榜见状,忍住激动起身,单膝跪地道:“愿随将军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随即起身,解下蓟镇时配发的褐红色披风,一名重甲家丁为他挂上粗布白披风。
十二名把总互看一眼,何冲、李遂等率先起身,其后他人被带动,跪拜在张榜身后,异口同声:“愿随将军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一名名把总开始更换披风,他们的是卫所军标配的黑色披风,此时都换成了白披风。
此时明军,衣甲尚红,也有部分军队向白色过度。而朱延平因为戴孝应征,本人又尚白,导致他的家丁一律都是白袍白披风,就连毡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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