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阳玉走回床榻坐下,“皇后娘娘,天下不止有一个水家,还有冯家、罗家,甚至夏侯家。有多少是水家的敌人,又有几个是水家的盟友?臣妾别的本事没有,可打听事情嘛,本就是臣妾的长项。如若有水家的敌人知道皇后这一处漏洞,怎会不善加利用?再者,这躺椅一路送上京来,有各洲各府的备案,还有内务府的备案。原本没什么事的,冯贵妃一案早结,可如若皇后再这么一搅,引起皇上的怀疑,顺着竿子一路查下去,水家虽有力化解,却要花上大力气,或许赔上水家一些人命,臣妾认为不值得。皇后还不如就此罢手,在臣妾这里想法子。您若能让臣妾活着,这件案子便如以往一样沉落湖底。”
木阳玉缓缓地道,“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的确没旁的本事,但做了几年最高女官,把消息传递来传递去的本事倒还存在。臣妾与宫外通信也略多了一点儿,如两三日内没有臣妾的消息,那个秘密便会由人送至某家以领取赏金。想来这赏金只会高不会低的,而这个某家嘛,自然不会是水家的盟友!”
她望着木阳玉,脸色如纸般白,“你为何不早同我商量?”
她的意思木阳玉明白,如果木阳玉一早向她透露了她做的布置,她便不会如此地陷害于木阳玉,把自己也拉入泥潭。
木阳玉暗暗冷笑,如若你知道了我的布置,只会想尽方法来查探破坏,布置得更加周密。木阳玉笑了,“臣妾对人总抱有一份良善之心的,总希望臣妾与皇后能和睦相处,真的如同姐妹。其实臣妾真不想陷皇后于不义,皇后请放心,那躺椅护腿之处的矿物,在冯贵妃失了腹中孩儿之后,臣妾已经偷偷地取了出来,没有人知道。”
害得冯婉莹小产的,当然不是那所谓护腿之处的矿物。银翘躺椅为保腿部火炉之处处于常温,加了一种不易散热的当归石,但这样东西中药之中可用于活血的,如送往冯婉莹之处,必被人查知,岂能害得她小产。
这样东西,木阳玉早叫女官局里面的人偷偷取了出来,她不知道,冷萧萧也不知道,可水家知道,制作这躺椅的工匠也知道,所以,她若查下去,只会知道是这样当归石害了冯婉莹,只会知道一切罪证对她不利,所以她才会有所顾忌。
她摇摇欲坠,素白的纤手终扶上了冰冷的铁栏。木阳玉望着她的手感叹,“皇后娘娘,若皇上知道您这一双纤纤玉手和臣妾一样沾了如血般的污秽,皇上私底下里,可还会亲热地称您为‘表妹’?”
她勉强站直了身子。牢内有寒风吹过,她微微地颤抖,苦笑,“木才女,你知道吗?一个人如果被人捧得太久,便真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办得到,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也因而受不得半点儿委屈。本宫只以为自己是皇后,便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忘了家人的训诫,忘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不小心会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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