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以示对王权的尊重。
台下百姓惊叫:“大王!”纷纷下跪。
她还想上去,英白将酒壶一抛,转身就走。鼓点急响,不等那“女王”缓过劲来唱词儿,台侧转过一个人来,赫然王服金冠,族长打扮。
景横波目光闪动,“英白”最后两句虽然是套话,但语气深重,令人心颤,尤其最后四个字,她听着,心便一跳。
先前的得意和辱骂,到此刻显得无稽,“名将”们并非受到色诱,完全因为女王“英明神武”才“倒头就拜”,这和歌颂朝廷大王的戏曲有何区别?
台下百姓哗然——这戏是怎么了?
长声道:“陛下神功,英白拜服。此生愿驰骋于陛下之疆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英白”手指一拂,她能动了,立即就要向后倒,他顺势衣袖一带,将她的宝座挪成背对台下,把她推在座位上。
也有人发现那戏子浑身微微颤抖,大汗湿透了衣襟,敷着厚厚油彩,都能看见涨红的脸色。
此时观众如在梦中惊醒,这才想起“女王”还大后仰定着呢,这得多长时间了?这腰力实在惊世骇俗!
她死死盯着那“英白”,他却转过头去,面对台上“女王”。
台上“英白”抬手遥遥一指,正对着这方向,景横波如被隔空点穴,完全动弹不得。
穆先生及时将她拉住。
景横波忽然向前一冲。
他声音悠悠:“风卷了华堂高檐,雪漫了玉阙金宫,三万里天地一口钟,万物懵懂,身在梦中。”
壶中竟然真的有酒,一线清流,酒香弥散,众人都似有醉意。
他停下,手中酒壶缓缓下倾,是杯酒相酹的姿态。
十六叠字,心事亦相叠。
她连掌心都冰冷,却茫然抬手,抚住了发烫的脸,脸上烧的不知是火,还是此刻痛至痴痴茫茫的心境。
他道:“幽幽寂寂黄金殿,冷冷清清玉照宫,惨惨戚戚众生相,痴痴茫茫两心同。”
他在台上漫步,满场不是观众,不过是他子民,满场子民沉默,似陪他一同堕入永无尽头的茫茫风雪。
穆先生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慢慢收回。
景横波浑身发冷,忍不住轻颤,穆先生伸手要握住她的手,她却如被针刺了般飞快一缩。
他道:“莫怨他郎心似铁,一抔血庭前作别,好天良夜不多时,终负了人间风月。”
穆先生眯起眼。柴俞看看她看看他又看看台上的他。
景横波手指一颤,微微闭了闭眼睛。人心筹谋算计多,不见尽头。
他道:“自古来人心筹谋,抵不得算计频多,蝇营狗苟遍地走,不须懂未雨绸缪。”
穆先生又默默看了她一眼。
景横波抿了抿嘴,想说那女子便纵如花似玉,现在也不过黑水泽里一野草。
他道:“我见那女子好年华,我见那女子颜如花,最难得一心如暖玉,映长空霓虹万里霞。”
穆先生默默看了她一眼。
“好句。”景横波感叹,“我不懂,却觉得凄凉入心。”
他道:“道不尽一路金戈铁马,雪埋尸骨血染沙,说不得一心牵扯绊挂,心无定处人天涯。且弃了黄金甲,绘一帧江山画。笔端有情声喑哑。”
众人不由自主便安静下来,静静聆听。
英白端着酒杯,在台上漫步,他也不唱,只长声吟哦,声音微醉般醇美幽远,又带微微凉意,似雪中漫步饮烧酒般的意境。
他目光如冷电,剑般一刺,看见的人心头都一凛,轻薄言语慢慢消声。
台上,英白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胳膊,从那女戏子手臂中抽出,看了台下一眼。
她身边,柴俞本来满脸不自在,听了这句,脸色微微惊异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愚民。”景横波道,“他们听了明晏安的诽谤挑唆,认定我是淫荡无耻,前来夺取他们家园,破坏他们安宁生活的罪魁祸首,心中满怀对我的仇恨,怎么可能给我什么好听话儿?你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杀得了这里几十几百人,难道还杀了全城?要杀,也是杀明晏安才对。当然,”她眯眼轻轻一笑,“等我看完这到底是什么一出戏,回头非得把这些蠢货好好折腾不可。”
穆先生轻轻叹息一声,道:“我错了,我不该劝你忍,这些人该杀,哪怕杀了麻烦,以后再想办法便是。”
穆先生面沉如水,手臂微微抬起,景横波一把按住他手臂,道:“别。”
“如此女子,如狼似虎,吸精摄元,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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