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胤轻轻拉开她手指,掸掸衣袖。
“再怎么狂妄,她在她王宫,我逛我的街,碍着她啥了?”景横波不服气,伸出两根手指,“就逛两个时辰,你多多派护卫跟着我,我保证不跑,嗯?”
大神果然不理她,淡淡道:“听闻掌管宝梵城的天南王,暴虐无耻,行事狂妄。我们只是休整,还要赶路,在她的地盘上,你安分些。”
大神不发话,谁也不敢逛。
“咱们去逛逛嘛,去逛逛。”景横波进城后就拽住了宫胤的袖子。
车队进入宝梵城并没有费什么事,交钱就行了,据说天南大王爱财如命,给麾下所有官衙机构都下达了高额的赋税任务,以至于守城门的士兵也拼命盘剥来往客商,只要钱够多,带大燕皇帝进去都行。
景横波对此持欢迎态度,之前很荒凉,之后也很荒凉,好容易经过一个听说很繁华的天南州宝梵城,不去逛逛怎么行。
依照宫胤的意思,原本不想穿越西鄂国境,宁可绕路,但是他出来已经太久,终究不放心国内局势,只得从西鄂天南州经过,穿羯胡草原,过云雷高原,回到大荒。
离开西康,穿越大燕西北边境最后一个郡流花郡,景横波一行,终于正式离开了大燕国土,进入了相邻大燕的西鄂。
……
哪怕倾尽全力,与一切为敌。
既然你们为我一路追随,我自然要保住你们。
没有关系,我的朋友。
她在黑暗中轻轻抿紧唇。
离大荒越来越近,离故土越来越远,每个人心中都充满对未知的未来的无限迷茫。
景横波知道这叫忧伤。
有时她也能看见大大咧咧的翠姐,坐在车辕上,转头对大燕方向凝望,眼神被风吹乱的额发遮住。
她搁在衣襟上的双手微微绞扭,如一朵即将开残的白花,瑟瑟在夜风中挣扎。
景横波有时夜半醒来,看见静筠依旧在她身侧黑暗中端坐,微光照亮她长而秀气的睫毛,睫毛下的眼珠温润湿黑,定定地凝视一个空茫的方向。
马车辘辘前行,一连数天,景横波见不到宫胤,三个女伴倒都在车上,静筠负责照顾她,翠姐和拥雪则默默在一边喂养霏霏,不怎么到她面前来。
蒙虎现在对国师智慧的崇拜再次上升到一个高度,本来依他的意思,马车不会这样华丽俗艳。大荒生产黄金宝石,亮灿灿的东西大家都已经看腻,国内现在流行原木色或者桐油清漆,讲究返璞归真的美,但国师关照,马车一定要华丽精美,越炫目越好,不怕宝石用得多,用得越多女王越乖。蒙虎衷心叹服——国师怎么就这么了解女王陛下呢?
蒙虎听得很认真,等会要向国师一一回报。
护卫首领蒙虎走在马车旁,听着里头不断传来的老鼠咬啮般的细碎声,女王陛下大概在试图啃下碟子上的宝石。
景横波眼睛冒着同样的彩光,当即就扑了进去。
马车看上去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雕鞍饰轮,镂金嵌玉,垂下的水晶帘五彩璀璨,日光下绚烂如霓虹。里头深红的长毛地毯能埋人,起坐和睡卧居然还分里外间,更不要说各样器具华丽精致,只要眼睛能看见的地方,到处都镶满宝石。
当天她就被拖进马车,不过当景横波看见那辆为回国特意准备的马车时,忍不住“哇塞”一声掉了满地的眼珠子。
宫胤还很不讲道理地不顾她的病体,下令立即上路,理由是路上已经耽搁太久,现在国内迎接的贵族和军队,可能已经等急了。
可惜她注定得不到答案了,后来直到上路,她都没能看见尊贵的国师大人。
……
“尼玛你跑这么快干嘛,好歹告诉我怎么回事啊……”
景横波目瞪口呆地看他用比二狗还快的速度消失,半晌大叫。
“看样子你好了,明天开始赶路。”宫胤飞快地岔掉了她的话,转身就走,速度极快,像后面有鬼在追。
景横波呆呆地看着二狗飞去的抛物线,再看看宫胤,再指指二狗,“它说……它好像说……”
“咻。”二狗子在宫大神手上神速消失。
大神信步拎着鸟出去,二狗子绝望地伸爪攀扯住门柱,惨烈大叫:“去你妹的装逼犯,你敢这么对狗爷,狗爷要告诉大波,是你关她黑……”
景横波嘿嘿笑一声,心虚地缩进被窝里,不再试图挑战大神权威。
景横波“呃”一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二狗子可不会自创名词,这些“装逼犯小白脸”之类的美好形容词,自然出自她的教导。
“小白脸?装逼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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