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裴枢想着还是得找点事来做,一眼看见刚才扔下的草药,便转过去给自己敷药。
裴枢猛地把脑袋扎进水里,哗啦一声。好一会儿才拔出脑袋来,头发和眼眉,月光下乌黑得墨似的。
耳力似乎忽然增长了几倍,听得见风中传来的细细的呼吸,还有女子淡淡的香气,那呼吸似带着原始的撩动的节奏,一起一伏,都撩得心头火一明一灭……
他体质特殊,最是容易热血冲动,眼前这一幕对他的刺激,远超常人。
裴枢霍然转开眼光,坐到一边,想了想,又坐远了点,再想了想,干脆走到水边,把双手插进冰凉的潭水里。
此时月光明亮,水潭边反光强烈,诸般景物看得清晰,发育极其良好的少女,落水后有过挣扎,衣衫稍稍敞开,偏偏穿的是一身浅色衣衫,水一湿便成透明,紧紧地裹在曲线玲珑的躯体,不仅能看见里面淡鹅黄绣着凤仙花的肚兜,甚至能看到因为身体受激,微微挺翘的……
裴枢也便收手,将她扶坐靠在岩石上,扶她时眼光一落,无意中正对着她胸口。
裴枢天生体质烈阳,修炼阳火真气,真气所经之处,如火之炽,虽然强大,但是霸道,没一会儿,孟破天脸色虽然恢复红润,眉头却皱了起来——她的经脉,受不住这么霸道的真气。
暗处窥视的斗篷人,神情更满意了,裴枢多耗费一点力气,他的胜算便多一分。
他只得将孟破天扶起来,双手按在她后心,给她运功驱寒。
这时候应该生一堆火,换掉衣服,裴枢摸摸身上,一阵翻腾,火折子早掉了。换衣服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事。
“真是无可救药的蠢女人!”裴枢满腹懊恼地咕哝几声,一阵风过,他虽然阳刚体质不怕冷,但也感觉到了凉意,回头看孟破天,那小脸更加惨白了。
也许是倔强,也许是下水就被砸晕了,幸亏他发现得快,再慢一步这丫头真淹死了。
见鬼,这丫头居然不会水,不会水刚才为什么不呼救?
裴枢爬上岸来,看她那样子,恨恨“嘿!”了一声。
孟破天死狗一样躺着,肚子鼓起,脸色惨白。
“哗啦”一声水响,裴枢冒出头来,抓着孟破天头发,一路游到岸边,没好气地把她往岸上一扔。
此时裴枢在水下救人,五丈之外,斗篷人在阴影中等待,百丈之外,景横波刚刚追上了引着八百精兵跳坑的宫胤。
他舒舒服服坐下来,在黑暗中等。
所谓浑水摸鱼,火中取栗,乱中搏机也。
山中有景横波军队,山外有在等候的临州私军,再远一点,也许禹国两位王子的军队,也已经到了。
他回头看看,此处隐约还可以看见满山游曳的火把,这里因为地形原因,其实离景横波的营地不算远,只是隔着半道山崖,是个人迹罕至的死角。
有了一个孟破天,再有了这条蛇,一切就好办了。
裴枢是勇将,这种人在绝境之中的杀伤力,无与伦比,和这种人拼死决斗,他自己也要吃大亏,何况为了避人行迹,他带的人并不多,能不能留下裴枢,并无把握。
他喜欢智取,不喜欢力敌,还有,他做的事也是一定要做成的,迂回多少次也没关系。
斗篷人目光很满意。
那条蛇蜿蜒游去,直奔裴枢刚才扔下的准备敷伤口的草药,在上面盘旋游弋一阵,随即嘶嘶吐着信子,回到了斗篷人的袖子里。
他也没猜错,斗篷人听见那句“原来是你”,一定会下来查看,只是他顾忌宫胤,又顾忌这满山的景横波的兵,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多花了些时间,下到了这崖底。
裴枢没猜错,这山崖连山,有路可下。
男人目光也如蛇,阴阴冷冷。
当先一人整个脸都掩在斗篷里,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水潭,蹲下身,宽大的袖子里,缓缓滑出一条蛇。
高高矮矮,身形庞大,仔细看去,却是因为都穿着斗篷。
那些山石林木背后的暗影里,缓缓现出几个暗影。
在他下水的那一刻。
水浪溅起半天高。
裴枢猛地扔掉了手里的药草,“哗啦”一声,跳下了水。
水面上没有人,只有一缕长发在飘荡,缓缓下沉……
他正要给自己裹伤,忽然停住手,皱眉盯着水面——那麻烦女人怎么还没上来?
从高处落下,身上大小擦伤无数,裴枢四面找了些草药,捣烂成泥准备敷在伤口上,这潭水看起来是死水,不大干净,可不要感染了伤口。
这崖下地方不大,曲径通幽,山石林木郁郁葱葱,黑暗中看来无数暗影,裴枢反倒有些高兴,这种地形,很可能会有上去或者出去的路。
裴枢爬上岸,抬头看见壁立千仞,这崖果真很高,之所以他们无恙,一是本就从半山落下,又一路缓冲,实际距离已经不高,二是裴枢落下时看准了地方,避开了乱石嶙峋的地面,选择了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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