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泥鳅才将单子上的物品采购齐全,拎着满满一大包堆在车上,载着李文章和贝尔特开向茹家庄。
一路的颠簸让贝尔特身子骨象散了架似的,怎么坐都不舒服,看看前面开车的泥鳅居然精神抖擞,嘴里不停地讲着黄色笑话,被旁边的李文章制止后,他拿了一块口香糖,怡然自得地嚼着,唉——,到底人肥没有骨头,全靠肉撑着不怕散架,贝尔特心里暗暗想着,闭上眼睛,先养养神吧,谁知道前方会碰到什么啊——。
其实李文章的心里很不爽,早上起床时妻子关起门跟他大吵一架,他和于小凤是大学同学,都是学土木工程的,结果毕业后稀里糊涂地结了婚,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他突然沉迷于西周文化,狂热地追求最终使他放弃了高薪职业,整天不是闷在屋子里研究历史,就是跑出去跟在考古队后面当业余助手。这样一晃过了**年,他在考古队也混出了名气,有时候一有发现,考古队的老张就自动打电话给他,让他一起参与,并在考古研究所挂了个名,收入虽然不高,但也有算有了单位,最起码可以明目张胆地出入大大小小的古墓,通过他不断地努力,对西周古文化历史有了一定的见解,又接连在省一级的杂志上发表了几篇文章,写了一些关于西周文化之探讨之类的学术文章,使得他在考古界终于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可是他跟妻子于小凤的感情却日渐淡漠,若不是由于有了孩子,恐怕双方早就劳燕纷飞各走一方了。他靠着老爷子留下来的财产啃到现在,老婆的忍耐也到了极限,而今天当他又要跟着狐朋狗友出去时,她气坏了,一早就跳得八丈高,竭力反对老公再一次将自己和孩子抛在家中,不管不顾。于是怀着满腹的怒气,李文章出发了。
唉——,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李文章不明白,为什么女人结婚后就变得这般不可理喻?!可是他不知道此时于小凤心里也同样想着,为什么男人结婚后就变得象白眼狼一般,无情无义。缺少沟通的两人在婚姻的漩涡中苦苦挣扎,象两只刺猬,一靠近就把对方扎得鲜血淋淋,事后也曾后悔,可是心高气傲的两人谁也不肯低下头迁就一下对方,两个人就这样在不停地征战中生活着,到后来,两人见面谁也不说话,大家都采取了沉默。李文章跑到外面的次数更勤了。
一晃四五个钟头过去了,下午,茹家庄终于近在眼前,泥鳅吹了一声口哨,按了两下喇叭,“到了,师傅,我们到哪里下车?!”
自从1975年,卢连成在这里发现一座西周时代的古墓后,三三两两的外地人象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冒出来,以前平静的茹家庄被打扰乱了,不过从某些方面讲也推动了村里的经济发展,村里经过20多年的商场摸爬,不懂行的外地人跑到这里,碰瓷现象时有发生,人不可貌相,别看人家说得一口土得掉渣的方言,满脸纵横交错的褶子一脸地老实本份外加真诚,可是骗起人来一套连着一套决不手软,李文章就被碰瓷过,十年前,他刚迷上西周历史时,狂收藏了好几件西周时的古陶瓷,虽然里面有很多件内行人一眼看出不值几个钱,但他毫不气馁,发誓要搞一件货真价实的青铜器,唉——,那时候真跟抽羊爪疯似的到处乱钻,后打听到茹家庄有人挖出一件青铜簋后,他连夜搭车赶往茹家庄,找到以前打过交道的陈老头,央求了半天,陈老头才答应带路,但要100元引路费,没法子,李文章只好当场掏钱,陈老头出去了老半天,等得屋内的李文章五内俱焚,心象猫瓜一样难受。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来陈老头,只见他带来的是一个老得仿佛一阵风也能吹着跑的老头,巧的是也姓陈,到今天李文章都回忆不起来那老头子倒底长得啥样,从见面到交易仿佛做了一场梦,那一节在记忆在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在晕暗的灯光下,那老爷子的脸显得异常地黄黑,他扭捏了半天,在陈老头的不断地劝说下,才仿佛极不情愿地从前衣襟内摸出青铜簋,李文章按奈不住狂喜的心情,凑近晕暗的灯光仔细端详,敞口束颈,双耳对称,微鼓的腹下是安稳的圈足,耳的正面各有一只怒目暴突的饕餮,双耳间配置了两个对称的兽头,凶悍之极;兽头两侧,是几组回首顾盼的夔兽,阔嘴短身;腹部正中,则是由云雷纹构成的菱形格,点缀其间的乳钉,使这细密的几何纹也充满了勃勃的野性。画面极具动感,显示出了武王伐纣立国后周人的虎虎生气,而其精湛的铸造技艺又仿佛述说着已逝的三千年前的辉煌。在铜簋内壁底面赫然铸出的乍(作)宝彝的三字铭文,看到这里,李文章狂喜不已,他声音微颤着问那老爷子,多少钱出手,没想到老头立马横刀夺过来塞进衣襟,说啥也不卖,说要留给子孙后代做传家宝,在孙老头的劝说和李文章的乞求下,那老头才极不情愿地开价10万,一个子也不能少,10万啊,在90年代的10万那该多少钱啊,可是李文章象中邪似的一咬牙,连夜跑回去筹款,好不容易弄到10万连家都没进就直奔那老头屋内,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文章将那件宝贝贴肉放在胸口仍不放心,双臂交叉仿佛怕冷似的搂着,耳边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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