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下人的卖身契交给了我。我点头。继母又说,那些人背井离乡跟着母亲来到京城,如今母亲去了,他们也想回王家,问我能不能自赎。
我根本不懂什么叫自赎,但想着继母对我很好,不会害我,便大方的把那些卖身契拿出来,换回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而这些银票也被继母收走了,说是我年纪小,先帮我收着,等什么时候用,再给我。
只可惜,到我出嫁那一天,继母也没有还我那一百两银子。
一年后,苏姨娘的堂哥中了状元,选了驸马,苏姨娘的身份也高贵起来。继母很识大体,自请下堂,主动把正妻的位子让给了苏姨娘,她则变成了郑姨娘。
父亲很感激继母,哦不,应该是郑姨娘的宽容大度,见郑姨娘把家务都交给新继母后,便交给郑姨娘两间铺子打理,让她有事可做,不至于太过烦闷。
郑姨娘非常能干,将两间铺子打理得妥妥当当,父亲见了更加高兴,又拨给她两间,后来更是给郑姨娘弄了个儒商的铭牌,夫妻两个都进了儒商业协会。
新继母见状很生气,但又记着郑姨娘主动让位的情意,也不好把她怎么样。气闷之下,新继母便拿家里的其他姨娘和通房丫头出气,连我也受了不少冤枉气。
郑姨娘知道后,又把我接回她的身边,还时常劝解我,说新继母向来是个厉害的人,连母亲都被她害死了,让我千万别和新继母置气,免得……
七岁的我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捧杀,更不懂什么叫挑拨离间,在郑姨娘的‘教导’下,我越来越顽劣,无知,粗鄙,且脾气暴躁,见了新继母更是拿她当杀母仇人,没有好脸色,有时更是恶语相加。
很快,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赵家的大小姐性情顽劣,不懂规矩,对母亲不孝,对下人不慈,如何如何。
几年后,赵家在南边的生意忽然遭到恶意挤兑,许多铺子被人收去抵债。祖父气急之下便亲自去南边处理,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山贼,命丧山崖。
消息传回赵家,祖母也病倒了,大伯和大伯母很积极的跑来侍疾,只是不知道为何,每次大伯走了,祖母的病就会加重几分,没有一个月,祖母便过世了。
祖母去得很急,并没有来得及分配家产,于是,还不等祖母下葬,大伯、父亲和三叔为了分家产闹得不可开交,险些吵到了京兆府。赵家顿时成为京城的笑柄,名下的生意更是受到连累,纷纷出了乱子。
好容易分割完家产,大伯搬出了赵家,父亲和三叔将赵府一分为二,中间砌了堵墙,兄弟两个老死不相往来。
祖母的七七过完后,大伯便出手了,提议召开儒商紧急会议,重选会长。
本来,父亲得了苏驸马的许诺,觉得自己一定能当上新会长。谁承想,会议上,众理事和朝廷派来的监察一致同意大伯担任新的会长,父亲气得险些当场吐血。
更让父亲吐血的事还在后头,紫苏当年生了个儿子,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宝贝一样长到了六七岁,却忽然掉进后院的湖里淹死了,父亲和紫苏心疼得昏死过去。
父亲还好,想着自己还年轻,身边又不缺女人,一个儿子死了,还可以再生。
但紫苏却疯了,天天疯疯癫癫的喊什么郑姨娘杀了她的儿子,苏氏是同谋,最后更在牡丹园放了一把火,生生将二房分来的宅子烧去了大半,几乎****之间,二房险些破产。
没了银子,还有铺子,父亲的性子还算坚强,病了几天后,又挣扎着起来跑生意。幸好,苏家因为苏驸马迅速崛起,更是在父亲最艰难的时候帮了父亲一把,让父亲非常感激。赵苏两家一时间变得亲如一家。
这一年,我十四岁。
新继母因为不能生育,家里又接连发生祸事,性子变得也有些古怪,却偏偏跟大伯母看对了眼,因为分家闹得互相怨恨的妯娌,忽然间成了无话不谈的闺友。
在大伯母的提醒下,新继母终于发现我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而她又时常惦记着娘家,尤其现在丈夫还靠着苏家做生意,新继母更想让两家密不可分。
于是,便想到了联姻,而我则是那个最佳的人选。
半年后,我带着寒酸的嫁妆嫁进了康城苏家,直到拜完天地,入了洞房,我才知道被郑姨娘夸得貌似潘安、才比子建、富敌石崇的苏家大少爷竟是个傻子
我顿时就懵了,哭、闹、吵着回家,却都被严厉的婆婆派人抓了回来,跪祠堂,抄祖训,挨家法……不到一年的功夫,我便被婆婆整治怕了,话不敢随便说,路不敢乱走一步……某天,有位京城的世交长辈见了,偷着笑道,真不愧是王七娘的女儿,这绵软的性子,跟当年的赵****奶一模一样。
至此我才明白,母亲的软弱不是天生的,我的无知和无能也不是天生的,而曾经以慈母面目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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