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期一天天近了,皇甫惜歌心里越来越没底了起来。这人世间的大事小情儿,无论你提前做好了多少准备,也都只限心头所想,待到真正遭遇,说与做完全就是两回事儿。
何况这嫁人之事,可是离开从小生活的娘家,住进一个全然不认识的外人家里。这还在其次,最可怕的是还要与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皇甫惜歌想到这里,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两天王妃与两位李姑姑晦涩的给她讲了许多。又给了她几个荷包香囊,里面藏着些难以见人的图画,是那种看了第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的玩意儿。
就算与那个男人和衣而眠在同一个屋子里同一张床上,皇甫惜歌都不敢想象;若照着那图画里的去做……岂不是要羞活了先人?
虽说之前,也在病中游荡过九生九世,那可都是旁观者般的魂灵低头俯瞰,既没亲身经历,又没瞧见人家的洞房夜是如何过的......何况每一生只如蜻蜓点水般看了一点点...
那灵魂的游历,除了令她更加不愿信任男子,不愿嫁人,好像没有别的用处...她越想越是哀愁。
当初能勉强答应了出嫁之事,一是为了让王妃放心,二是为了逃避和亲,三是总要走这一遭儿。哪知道如今一切准备妥当了,又冒出来这么个幺蛾子?看图做事?不如死了算了……
皇甫惜歌痛苦的抓着头发,直到将那发髻抓得稀烂。母妃竟然说什么男女居室人之大伦。哪个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怎么可能吗,之前见都没见过…她心里哀号着。
逃婚?现在还来得及吗?都怪母妃和李姑姑,怎么不在自己刚从殷州回来就讲这个?偏偏等到现在?
小李姑姑走进东稍间,见她正在痛苦的抓着发髻挣扎,吓了个够呛,以为郡主哪里不舒服、忙上前询问。
不想皇甫惜歌满脸眼泪的抬起头来:“姑姑,我也知道现在这时候儿反悔不得了,可是能不能嫁人归嫁人,不行那个…那个居室之事?”
小李姑姑先是有些失笑。随后一细想,自己这一辈子也不曾嫁过人,虽然给主子们说起来头头是道,若真的落在自己身上,也难免有些抗拒。便只能柔声安慰:“您这身份摆在那儿,又是太后赐婚,若您真的不想,萧三爷他必会给您些时日。”
“等过些天慢慢熟识了,这事儿也就顺水行舟了。郡主不必为这太过忧虑。”
皇甫惜歌抹了把泪,一拍掌撇着小嘴儿说道:“我算知道为何总有男人宠妾灭妻了。好多男人的小妾不是老娘身边的大丫头、便是自小儿伺候他的,或者就是去哪儿流连时认识了的。”
“老早就熟识的人,肯定比那盲婚哑嫁娶进来的媳妇招人稀罕啊。”
小李姑姑扶额感叹郡主变脸变得真快,却也不由得赞道这说法儿有道理。老主子太后当初一进宫便受到先帝爷的宠爱,不就是因为早就相识?据说先帝爷做皇子时便与老主子的兄长交好,时常微服了跑到老主子娘家去呢。
“郡主既然悟出了这个理儿,如果萧三爷身边有这等丫头,介时可要多加提防。”小李姑姑肃颜道。
皇甫惜歌啼笑皆非,“姑姑这声萧三爷更是唬人,听起来像个半大老头子似的。”
小李姑姑再次无奈。这孩子,总是在你被她的话引进去之后,她自己闪身跑了。却宠溺的拍拍皇甫惜歌的肩:“姑姑给你梳梳头发吧?瞧瞧那小脸儿,也哭得猫儿似的了。”
流苏打了热水进来,滴进几滴玫瑰纯露服侍着主子洗了脸。见主子不过偷偷在房里呆了一会儿,眼皮已经哭得有些肿了,也对这嫁人之事恐惧了起来。皇室贵女下嫁世家名门还如此,若是自己这等人哪日要配了小厮管事……
皇甫惜歌抬头瞧见流苏略有惊恐的表情,便觉得自己失策了。自己窝在房里恨这怨那不碍的,不能在这等时候让丫头们也跟着慌起来不是?于是娇羞一笑,问流苏:“你也和我一样,舍不得离开王府?”
流苏忙摇头,慌慌的说道:“只要能跟着主子,去哪里都一样。”
心下却道,原来主子这是撒娇呢,舍不得离开王妃离开家。听说有的地方女子是要哭嫁的,将离别之意哭着唱出来,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表达自己对离开家的不舍。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离着嫁期还有三天,主子便哭成这样子,看来这几日得下些心思给主子打理打理那肿眼泡儿了。
小李姑姑亲手给皇甫惜歌梳了头,又与流苏一起帮她换了衣裳,便起身往王妃的院子里去了。
翡翠和琉璃前些日子便被王妃送回了皇甫惜歌身边,洛老太太给的四个丫头也住进了后罩房。这锦茵院里愈加的热闹起来。
璎珞接手****洛家来的小丫头防风,教些禀事回事的规矩,以及如何学会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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