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产
几天后的头午快近午饭时分,老夫人按着之前打发人回来报信的那般,从京城回了殷州萧府。下了马车的老夫人见长山几个与三郎都来迎她,就连禹哥儿也在乳母怀里抱着立在他爹一旁,却独独没有三郎媳妇的身影,眉头一皱心里一沉。
难不成是内宅里有急事儿要处置?都快近午饭时分了,正经事儿早该打理完了…却被孙妈妈习妈妈两头扶了,又低声嘀咕了两句,估计是说了些三奶奶又有孕了、要出来接您被老奴们拦下了一类的话,老夫人的脸便笑得如同灿烂的菊。
换上翠幄碧油车,众人一路陪着老夫人往内宅而去。皇甫惜歌因着之前被妈妈们拦了,便只是坐着碧油车从清苑直接去了鹤年居,如今正在鹤年居穿堂里坐等老夫人回来,听着院外远远传来笑语声,守门的婆子又低声禀了,便在流苏花黄的搀扶下立起出门候着。
近午的日头虽是很盛了,却因尚不到五月并不炎热,只是透过鹤年居门口两侧的银杏树洒下斑驳稀疏的影儿。光影下,只见老夫人在孙妈妈搀扶下下了车,怀里还抱着禹哥儿,皇甫惜歌笑吟吟迎上前去,又娇嗔着禹儿怎可在老祖宗舟车劳顿后还赖着叫老祖宗抱。
大老爷等人将老夫人送至鹤年居门口,便告退欲先往花厅候着。三郎走近妻子身旁低声嘱咐了几句惜儿你陪着祖母洗漱更衣完毕再往花厅去便好,也回转身紧走了几步随在大老爷与三老爷身后走了。
进了正房后,乳母兰氏接过了禹哥儿抱着,老夫人又赐了座叫兰氏陪着三奶奶一同坐在东次间闲话几句喝些茶,她便在孙妈妈服侍下去了净房。青芽给三奶奶上了茶,和绿萝几个换着班儿、前后端着铜盆去耳房净了面便回来正房,留一个伺候着三奶奶,另几个也进了净房帮着孙妈妈一同伺候老夫人更衣。
老夫人再出来后,已经换上了琥珀色圆领对襟银色云纹滚边绣的绸褂与绿沈色缂丝马面裙,头发重新挽了个大圆髻别着两根翠油油的碧玉搔头簪,神采奕奕并不像起了个大早儿又坐了大半个上午马车的模样。
重又从兰氏怀里抢走了禹哥儿,一老一小上了临床木炕偎坐着。禹哥儿瞪着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珠儿东瞧西看,敢情老夫人这里他很少来,处处都瞧着新鲜。博古架上的座钟恰有鸟儿蹦出来咕咕叫了一声,正是午初过两刻,禹哥儿微微皱眉,转着头往前探着身儿找那个鸟儿,想必是怎么也想不通,那鸟儿为何只叫了一声便没了影踪,将一屋子的人笑得不行。
“咱们给老祖宗显摆显摆新学会的玩意儿吧,禹哥儿,”皇甫惜歌拍了拍手想唤回儿子的注意力,见禹哥儿转回头来瞧她,便唤道:“娘,娘。”
禹哥儿摇头,含含糊糊道:“哥…儿…哥哥…”
皇甫惜歌用手指尖指着自己鼻子道:“娘,娘,”
禹哥儿也伸出小手拍拍自己脸蛋儿:“哥儿,哥哥。”
老夫人大笑着将禹哥儿搂进怀里狠狠亲了两口:“老祖宗的重孙儿好聪明!竟然知道自己不叫娘而是叫哥儿…还是你知道你母亲她叫惜歌,小名儿歌儿?这个可是错了,应该叫惜儿才对…”
孙妈妈与几个大丫头又笑又奇。这位小爷可是还不满周岁,怎么竟是这么一个小人精儿般的机灵可爱。眼下又是满满一屋子人,还一点也不怕生不哭不闹。
皇甫惜歌用丝帕擦了擦眼角也忍不住笑道:“前些天他总是姆姆的唤我,本是想教会他叫娘,教了三五天了,却依然是只会说哥儿。敢情是个只认自己不认娘的。”
老夫人佯嗔道:“先识得自己不好么,我倒瞧着挺好的,你只知道对着人家喊娘,人家还摇头告诉你人家不叫娘,人家叫哥儿呢,估摸着心里还在叨咕说,我娘是个笨得可以的,明明我是个哥儿,偏偏对着我喊娘…”
一屋子的人更是笑坏了,就连兰氏平时是个沉静似水的性子,这会子也忍不住以袖掩口,眼角眉梢皆挑得高高的挂上甚多笑意。倒是皇甫惜歌顾着肚子里的那个小的,强忍着一点儿也不敢大力发笑,即便如此,端着茶碗里一点白水喝了口也差点呛了出来,不停地抚了两下胸口放才好受了些。
禹哥儿才不管众人如何笑他,这会儿瞧上了老夫人炕桌上的一把翠绿色玉如意,乍着两只小手就想扑过去抓。老夫人很是自然的伸臂拿起那个玉如意便塞进重孙手里,却将皇甫惜歌唬了一跳——那个玉如意可是有些年头儿了,不单是玉的成色好,还是老太爷健在时日日把玩的物件儿,更是老夫人的一个念想儿,若毁在禹哥儿手里,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却满脸的不在乎,“还有什么劳什子能金贵过我们禹哥儿去,不要说一个玉如意,就算我们禹哥儿要老祖宗这把老骨头,老祖宗眼都不眨一个。”
皇甫惜歌听了这话,心底虽说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不快。孩儿可不是用来这么宠着的,俗话说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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