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宠骡马,穷人家才惯孩子……怪不得三郎这一辈儿被惯出来数个无法无天的爷们来。
可老夫人到底是好意,又是才出门儿回来,她怎么好当着老夫人面前撂脸子,大不了往后叫禹哥儿少来几次,左右天气逐渐热起来,不好日日顶着大日头往鹤年居来玩耍。而她又有了身孕,也算是个好借口。
乳母兰氏倒是多少了解自己主子脾性的,就算再疼宠哥儿,也不会一味随着哥儿的性子来,便软软笑着轻移步伐走到炕边低声哄着禹哥儿:“咱们叫老祖宗稍稍歇歇便去用饭可好?这般绞股糖似的扭来扭去,老祖宗方才的净房不是白去了一趟?”
又拿了个绒布缝制的手掌大小兔儿从禹哥儿手里将那玉如意换下、偷偷递还给孙妈妈,打老夫人怀里接过他后笑求绿萝:“绿萝姑娘帮我一个忙儿可好,咱们两个带哥儿去净房一趟……把个尿,省得一会子发大水冲塌了老夫人的炕。”
绿萝脆声笑着应了声、便随着兰氏带着禹哥儿去了净房,老夫人赞许的对着兰氏背影微微点了点头:“王妃选的好乳母,性子好,做事儿既利落又八面玲珑,禹哥儿有她带着,惜儿你就是再怀上几个祖母也放心了。”
“祖母!瞧您说的这话……”皇甫惜歌面色酡红如同喝了二两烧刀子,“哪有这么说孙媳妇的,敢情您就拿孙媳妇当成小母猪儿了。”
老夫人哈哈一笑不等说些什么,外头有婆子来报,说是端宁郡王府上来人送节礼。老夫人似乎一愣,几乎都没想起来这是由于自家的五姑娘婉眉嫁到端宁郡王府上做侧妃的缘故,还是皇甫惜歌笑说了句比墨儿那边稍微晚来了两天,老夫人才恍然大悟般应了声,忙不迭嘱咐孙妈妈快快帮她将郡王府上的妈妈迎进来。
老夫人携着皇甫惜歌到了明间四平八稳坐好,郡王府前来的两个妈妈也在孙妈**笑陪下缓缓进来。本身皇甫惜歌在家做姑娘时便与陈贵妃的亲儿端宁郡王不大来往,再加上端宁郡王妃是陈贵妃的娘家侄女这一层,为着避嫌又为着维护皇后娘娘而更是与他们府上敬而远之,这两个妈妈看着衣着打扮甚是体面,皇甫惜歌却一个也不识得,便只是照常规同老夫人一起与这两个妈妈寒暄了几句。
两位妈妈自我介绍了夫家姓名以及在郡王府中担任的职务,便递上了端午节礼单,旋即便规规矩矩的施礼告辞。老夫人与皇甫惜歌挽留了几句,两位妈妈也执意要走,“老奴们还要往我们王妃表舅那里去,之前已叫快腿儿小厮去报了信儿,不好叫人家多等……”
“既是如此老身也不多留妈妈们,妈妈们可否给老身留个下榻的住址,以便咱们萧家打点好给郡王和郡王妃的礼物,再请妈妈们带回京城去?平康郡主她最近身子不大爽利,便由老身送妈妈们到垂花门罢。”老夫人微笑着起身,那两个妈妈又如何敢应,就算宰相家的门房七品官,眼前这位还是公侯家的嫡女、郡主的婆祖母,好像还是个几品诰命来着?
因此你来我往的推脱了半晌,端宁郡王府的两个妈妈终是将老夫人留在明间里,恭恭敬敬施了告退礼后、只由孙妈妈和红鸢代主家去送二人离开。待这二人在鹤年居仆妇们的簇拥下离开后,老夫人一直紧握着的手缓缓打开,手心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纸团,也不打开看上一眼,便递给了皇甫惜歌。
皇甫惜歌并不推辞,接过那纸团的同时心头嘀咕,这两个郡王府的婆子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这竟是替婉眉捎来的信儿?真没瞧出来婉眉还有这等手段,前几日可是白白替她担心了,竟能买通这等仆妇……可是待将那纸团一点点打开铺平看了一眼,眉头便越皱越紧,脸色也黑沉起来。
那纸团上只有扭曲成一团几乎看不太清的四个字:有孕,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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