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滑槽、挡板、滑轮、连接杆儿”。
“再问你一个，大炮瞄准器的构造”。
“我还没看到那儿，反正有瞄准镜”。
“那还用你说，哪个炮没有瞄准镜，没瞄准镜怎么瞄准”。邴连成说着，大伙哈哈直笑。
邴连成接着说：“算你答的不错，不简单，我看到这儿也没记住”。转而，他又问刘儒臣同样的问题，刘儒臣干脆说：
“看是看，就是没记住，要是有实物，看过以后，我许能想起来，凭空想着，就像背书，我是背不过”。
听了刘儒臣的话，邴连成似呼找到了自己背不过来的理由，确认刻一遍能够加深印象，写一遍顶十遍的道理。然后他说：
“那样，咱们一人再买个小本儿，重要的地方在本上再抄一抄”。
“我已经抄过一些了，当时记住了，过时候还是忘”.
“那就是阿惠脑细胞多，比我们都多”.
听着邴连成和刘儒臣的议论，班长张文儒不吱声。他有他的主意，反正现在也没上炮，理论谁爱怎么学就怎么学，能记多少是多少，自己到不了年末就该走人了，还学啥，军士长叫带着学，我就应付，我是不学了。他闷头坐着，有时候抬眼看看码头下的海面，蓝色的海水碧波荡漾，白色的海鸥在水面鸣叫飞翔。
前炮班长扬永发，57年入伍，大连金县人。他把战士们带到码头南边一堆建筑石料堆上，也是先让战士们自个看。“好好看啊，说不定军士长还要组织考试呢，考不好要给班里丢人呢，我这个班长倒不怕什么，人家说你们太废物，太笨，笨也不好听啊！”说完他自己在一边闭着眼睛打盹。烟瘾上来了，瘾的抬不起头来。正是三年困难时期，城里居民一天八两粮，吃不饱。海军水兵伙食行，可是没烟抽，买不着，买着也太贵。杨永发的烟昨天晚上就抽完了，抽了李福泉一颗烟，才睡了觉。今天早起就没抽烟，真难受，一个劲儿的打哈欠淌眼泪。
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说：“你们先看着，我上厕所。”.
他一边慢慢地走，眼睛不住扫视着路面，以及近处的码头。什么也没有，到处都很光滑。直到快到厕所的时候，才看到地上有一个烟头儿。谁扔的？还很长呢。他如获至宝，心里一乐：“谁急我所急，够运气”。他要去拣，又怕学习的人们看见，“捡烟头，多掉价”。他扭回身子看了看，见战士们依旧坐得好好的，他就向烟头走了过去，弯腰，又怕别人看见，知道他在拣什么东西，他直着腰，眼睛看了一下烟头的位置，伸手去拣，脑袋却扬起来，并把帽子推到后脑勺，让别人看不出他在拣东西。拣起来以后，迅速直起腰，把烟头放在嘴里，点着就抽。边抽边走，高兴地想“谁知道我是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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