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秀玲是方各庄镇西万坨人。四方脸儿大眼睛黑头发,高高的个子,长得均称端庄。在班里她是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女生。只顾学习,寡言少语,稳重大方。三中毕业后,她考入石家庄纺织工业学校。上了不到半年,因为结婚退学了。丈夫崔庭云也是方各庄老乡,在旅顺快艇支队当军医。她是作为随军家属来旅顺的。常言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千里之外见到老乡和同学,阿惠倍感亲切。每逢星期日,阿惠就想找他们去呆着,唠唠家乡的消息,两口子很高兴很热情。有一次也是星期天,晚上阿惠到他们家去,男的在家,李秀玲到俱乐部看电影去了。男的说我找去,俱乐部不远。李秀玲回来以后,三个老乡就在屋里说话。这个那个说了不少,到阿惠起身告辞的时候,李秀玲丈夫对她说“你还看去不”
她说“还看啥,快散了”
阿惠在回来的路上走着,心里想,这次来的可不好,耽误人家看电影了。以后再到哪去,可不能想去就去,应该先跟人家联系,看人家方便不方便。不联系,贸然而去,影响人家,那就不好了。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一天上午,阿惠正聚精会神地看书,中队长推门进来,手里拎一个暖水壶。说“文书,去打壶水”阿惠打水回来,送到隔壁屋里。一推门,见指导员中队长正陪着军务处长姚东初说话。阿惠把水壶放到桌子上,转身退出屋子。姚处长说“怎么样,这个小文书?”
“还可以,文化够用,写个材料什么的,挺快,只是……”指导员说。
“只是什么?”
“一天老是看书,坐在屋里不出来。不知道干啥,不会来事儿。像这次打水,水壶一放就走了。给倒上啊……”
“也是农村孩子,没见过世面,有些事告诉他,习惯了就好了”,姚处长语气缓慢。又说“我是挑好的给你们的,不然,让他上军舰锻炼锻炼,再给你们派个人来”。
“怎么都行,有人,就给我们一个,没有,像你说的,和他谈谈指点指点也行。总的看,小伙儿还不错”。
话是这么说,可是过了两天,阿惠正在办公室看书,指导员推门进来。告诉阿惠,你工作有变动,上午收拾东西,交待工作,下午两点到军务处报到。军队就是这样,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是军人的天职。为什么调走,调往何处,都不用问。反正到哪儿都是当兵,走就走吧。下午阿惠准时到军务处报到。同时到的还有三个人,他们是别的中队的战友。处长说,咱们训练团是训练水兵的,决定分配你们上军舰。一会儿有人来接。你们要当真正的水兵了。
大约三四点钟,一位军舰上的军官来了。他带着四个新兵来到东港快艇支队码头上,并指着对岸一艘军舰说“看见没!对岸那艘军舰是50号护卫舰,就是我们的。等一会儿,有小船来接我们”。阿惠顺着军官手指的方向看去,50号军舰,高高的桅杆上,军旗飘扬。中间前后多门大炮都扬着炮管儿。庞然大物,好威风呀!阿惠看得有点发呆。想自己多次在南山浴场海边坐着,看大海。大海里,有军舰远航归来,也有的巡航远去。水兵们站在甲板上,披肩飘带在风中飘荡,多么威武豪迈!真羡慕呀。何时自己也像他们一样?此时军舰就在眼前,阿惠心里非常激动。心里想:“中队文书不当也好”。一会儿,果然一艘白色的游艇过来,军官带几个战士上去。小艇吼叫着靠上50号护卫舰。早有一些老兵迎接他们。老兵们接过背包,拉他们上舰。
政委蒋永芳第一时间接见了他们。军舰上他的住室不大。舱壁上挂着毛主席像。旁边有一条毛主席语录《我们一定要建设强大的海军》,是他自己手书。他穿一身海军呢制服,衣领上的上尉军衔闪着光亮。二十六七岁,黑头发白脸儿,很是英俊潇洒帅气。他在椅子上坐着。见新兵进来,便站起来说“欢迎,欢迎,坐,坐”微笑着。几个新兵坐了以后,政委分别问了他们的名字。然后说“非常欢迎你们。从今以后,我们就在这艘舰上生活战斗同舟共济了”。接着政委介绍了本舰的历史和所担负的护渔护航战斗任务。“我们舰是一艘老舰,但是我们还是中国海军的主力战舰,担负着重要的战斗任务。希望同志们热爱她,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争当好战士好水兵。”
阿惠听得很认真。这个蒋政委,讲话响亮清脆,语言朴实生动。人又那么年轻帅气,真让人羡慕敬佩!
晚上开饭是阿惠在舰上的第一顿饭。后仓里一条固定的长桌上,摆了三十多个菜。长长的餐桌摆满了各样盘子,鱼肉蛋山珍海味,各种各样的菜。阿惠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只闻香气诱人,馋延欲滴却叫不出一个菜的菜名。酒也是各种各样,主要是白酒啤酒。水兵们围着桌子站着。班长站在桌子一头,红着脸,眉飞色舞地举起碗:“来,来来,弟兄们,为了欢送老战友,欢迎新同志,大家干一杯!”他第一个高高地举着酒碗。大家同时举起碗,看着班长碗到嘴边,咕嘟咕嘟一饮而尽,也都跟着一下子喝干。老班长高兴地说“好,好,够意思,再满上”,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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