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不很整齐,但却是一支充满活力的队伍。只是在阿惠那儿,有时拉开一点距离。军官一看,原来别人都是一样的背包,阿惠的肩头却扛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包裹。“什么东西”,军官心里想。他走近阿惠,说:“扛得什么?”
阿惠头上流着汗,说“书,我的书。”
军官觉得怪,新兵都是发的一样的东西,装束一样,行动才能一致,自带东西过多,负担过重,行动就难保持一致。于是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怪沉的。”
“带去学习,不沉”,阿惠边走边说。
军官后悔自己事先没想到这种情况。事先说一句不准带其他东西就好了。事已至此,只有认可,带就带吧。又看他扛着吃力,说“我给你拎一会儿。”他从阿惠肩头抢过了那个白包裹。足有十多斤。
走了一段路,阿惠觉得过意不去,又执意抢了过来。“给我吧,我能扛得了”
阿惠从小读书,虽然哥哥还在当兵,父亲也在部队工作,可是他没有到部队去过,他不了解部队的生活。当兵了,他还是想着读书,以为到部队一样学习。他把正在学习的高中课本儿都带上了,他喜欢的古典文学四大名著以及五八年出版的优秀长篇小说《青春之歌》,《林海雪原》等,也都带上了,准备到部队继续看。他知道,自己仅仅是一个高中一年级的学生,眼前有许多许多的书需要读。许多许多的知识需要学。学无止境,只有不断学习,才能不断进步,不断提高。
“当兵了,还学什么?当兵了,还带那些书干嘛?”这些话阿惠听得不少。阿惠不敢说人家说得不对,但是他们不了解阿惠的心。阿惠去当兵,不是因为读够了书,而是为了更好的读书。大跃进,天天劳动,学校也读不了书了。
离开滦州北门不远,当阿惠感觉到肩上的包袱越来越沉重的时候,他猛然意识到,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新的人生之路。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唐山机车厂。在一个巨大的厂房里,集聚着许多阿惠他们这样的新兵。晚上,唐山市政府和唐山军分区,开晚会欢送新兵入伍。欢送会是在南厂俱乐部开的。市里领导和唐山军分区首长和新兵代表都讲了话。最后是演戏,京剧,评剧。洪影、范金婷都出场了。午夜,新兵们从唐山火车站登车。闷罐车,车箱外一片漆黑,车箱里灯光昏暗。朦胧中,看见车厢外站台上,站了许多人,他们是到站台上送亲人来的。只觉得火车晃动作响,缓慢地离开唐山,不知道开往何处。
当阿惠正在闷罐车中咣当的时候,家中的母亲不知怎么的,就是睡不着觉。在炕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忽然牙痛不止。一致几天白天不能吃饭,晚上睡不着觉。最厉害的时候,在炕上坐也坐不住,出去绕着庄走,一圈又一圈……
牙疼带络的脸都肿了。张瑞兰家的看见,说“二奶奶怎么了?脸都肿得不像了。”
“没怎么的,就是牙疼。”
“想儿子想的吧”?
“不是,我不想他们,不知怎么的,牙就疼了”。
“还是上火呀。真也是,我二叔念书念得好好的,让他当兵干啥?昨天我去砸碾,走到张凤池大叔家门口,人们正在议论,张庆国二爷说,咱们庄里这回算扔了一个念好书人啊,阿惠那么聪明,将来考啥大学都没问题,当兵去,有啥大出息,白费了。张风殿二叔也说,那小子真不应该去,要是张庆丰老爷子在家,可能不让去,老娘子稀里糊涂,管啥事?他愿意去就去呗。一个好料子百搭了,可惜了儿的!”张瑞兰家的停了一会儿,接着又说,“真也是,你们家我二爷在朝鲜,我大叔也当兵,你还叫我二叔去干啥?”
母亲愣愣着。半天说“说我不管事也对。他们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外面的事我懂啥,是去好,不去好,我说不准。好坏由着他们去吧”!
母亲说着话,不断用手捂着脸。张瑞兰家的说,“怎么,牙还疼?”
“疼,拔掉了一颗,下一颗还疼,又拔掉了,还是疼,没法儿!”那一个月,母亲拔掉了四颗牙。
二
军官李领兵出现在车厢中。虽然车厢晃动,可是他却站得很稳。什么也不扶着笔直地站着,大声说话。他说他是海军旅顺基地的干部。“从大家穿上军装开始,我们就都成了海军战士了,现在火车正向旅顺飞驰,明天下午,就到旅顺口”他还说,现在是夜间行车,大家注意安全,车厢内不要乱走动,可以睡觉
离开学校的时候,人们还都蒙着,知道可能远行,但是要去哪儿谁也不知道。李领兵的话,解除了大家去向的疑惑,情绪安定了。在学校学地理历史,阿惠知道,旅顺是一个军港,战略要地。甲午战争,日俄战争,旅顺都是主要战场。四五年日本投降,苏联又占十年,五五年才归还中国。有人说,“一个旅顺口,就是一部中国近代史”。此刻,火车呼啸着,正向哪里飞驰,阿惠心里很不平静,他向往那个地方。
夜深了,从小窗向外望,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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