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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里的村庄

序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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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O一一年,我在拙作《溯河岸边的村庄》一书序言中说,“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开始写作,1986一1996十年间,写了七个笔记本儿,21世纪以来,我开始整理这几个笔记本儿,至今刚刚整理完三本儿,便是《溯河岸边的村庄》。还有三本,我将继续整理”。

  眼前这本《大海里的村庄》,就是我这两年整理的结果。其实,本书的故事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当水兵时的生活经历。我没有编故事的本事,缺乏《西游记》作者那样丰富的想象力。所以我写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我所经历的真实的事情。为什么叫《大海里的村庄》?

  原来,我的故乡夏王庄,是渤海北部溯河岸边的一个村庄,离海很近。小时候,跟着大人到海边去抓螃蟹,走了一天,很累。傍晚坐在海堤上休息,眼前的大海,茫茫一片,细浪在海面滚动。放眼看去,远处,水中有一个村庄。看不见房屋,只见绿树掩映。

  村庄外围的海面上,扬着白帆的小船,像张开翅膀的蝴蝶,自由地在海面飞翔。那么迷人,那么令人神往。我呆呆地看着,觉得很奇怪,大海里怎么还有村庄?村庄里面是什么模样?人们吃什么饭,住什么房?后来,我还写了一首诗:

  《大海里的村庄》

  小时候,

  跟着大人到海边,

  傍晚坐在海堤上,

  看海水茫茫。

  水中有一个村庄,

  隐隐绿树掩映。

  翩翩飞舞的蝴蝶,

  像小船扬帆在海面上。

  我真想跨过海去,

  看看那大海里的村庄。

  看人们居住的房舍,

  看孩子们读书的学堂。

  让我在哪里游玩,

  让我在哪里歌唱。

  啊!

  可是我没有飞翔的翅膀,

  一片海水茫茫,

  我怎么去到那个地方?

  几年后,我当兵来到海洋岛上,这里山高林密,蓝天碧海,鱼虾肥美,鸟语花香,真正是大海里的村庄。啊!我儿时的向往。

  我在海上服役六年,大部分时间是在海洋岛度过的。在惊涛骇浪中,水兵们为祖国巡逻站岗,一批一批的战士在海岛上献出青春,有的甚至献出了生命。那些战斗的岁月,令人自豪,令人怀念。

  书中的故事,有些不是发生在海洋岛,但也是我在去海洋岛之前或为去海洋岛而做的事情,算在大海里的村庄里,不为牵强。

  谨以此书献给政委周志福军士长管和民和曾经到过海洋岛的战友们。

  2014、4、11

  一2012、5、10.2015,71

  一九五九元旦刚过,古城滦州,天空晴朗,阳光灿烂。但毕竟是冬天,大地上刮着北风,使人感到阵阵的寒。在滦县旧县衙大门外,集聚着许多人,男男女女,有老人也有青年,他们从大门口往里看:刚入伍的海军新兵已经换完装,一个军官正组织站队。然后他带着一只蓝色的队伍,从县衙走出来,走在大街上。大街两边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许多是为新兵送行的家人。对于阿惠来说,所有送行的人都是陌生的。因为他的家在县城以南百里之外,不会有家人来。所以,他在队伍中目不斜视,一直往前走。但是一出北门,却看到风在、风林兄弟在人群中。大跃进,他们从家里出来,在县炼焦厂干活。知道阿惠这天走,而且必过北门,他们特意从班上跑来送行。看到自家兄弟,阿惠心里一热,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是大家一直往前走,不能停下来说话。阿惠只能眼望着他们,摆摆手,示意叫他们回去。队伍是一色的蓝,步子不很整齐。要不是一个军官带着,你简直不相信他们是军人。

  那军官便是到滦县接新兵的干部。高高的个子,挺直的腰板,瓜子脸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突显了他的英武帅气。队伍出了滦县古城北门,青年军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北门,高大威严,古朴壮观。门顶上“北门”两个大字苍劲有力,特别醒目。高大宽敞的城门,沉稳厚重的城墙肃穆威严。回想一个月以前,他受命来滦县接兵,也是从北门入城。从那时起,滦州古城,城门城墙和街上古色古香的明清建筑,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海军军官,沿海和内地很多地方他都到过,可是滦州,古孤竹国圣地,夷齐故里,让他很有一种穿越历史的感觉。

  这次接新兵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由于地方的重视和支持,他接收的50名水兵,身体条件文化素质都是最好的。其中有10名是滦县一中高中学生。过去高中学生不征兵,大跃进,什么都跃进了。回到部队,首长们一看一定满意。他想着,就觉得很高兴。步子也走得越带劲。有时候,他会转过身子,看看后边的队伍,“跟上,距离不要拉大”,他大声说。

  这只蓝色的队伍,一样的服装一样的背包,虽然没有经过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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