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昏天黑地地骂着,一阵急促的马蹄车轮声像一阵风刮进院子。岳名威端坐在马车上,没等马车停稳,飞身从车上跃下。
我帮他用棉被包住枪支,用绳子牢牢地捆住扔在车上。这县城周围没有围墙,平常只在进城出城的路口设置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但这个夜晚出城的路口却不见士兵的踪影,只有两座原木搭建的供士兵栖息的大房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夜色中。
岳名威俨然是位技术娴熟的车老板,手里挥舞长长的牛皮绳鞭子,噼噼啪啪地打马如飞,我坐在车板箱里,双手牢牢地抓住车挡板。顺利地出了县城,马不停蹄地在弥漫的尘土中径直向西北方向驶去。
下午,马车在一片原始森林前停下来。岳名威卸下车板箱,我把棉被裹着的枪支分成两份,绑在两匹马的背上。随后丢下车板箱,一人牵一匹马钻进林子。
身前身后都是茂密高壮的树木,枝叶纵横交错遮天蔽日。林间光线昏暗,不是又叫不出名字的鸟雀被脚步声惊起,从头上扑扇羽翅快速地掠过去。偶尔有野兔窜入荒草从中,不见踪迹,松鼠在枝头机警地四处窥探,听到声息,蓬松的尾巴一晃便消失在树洞里了……
我们趟着脚下厚厚的枯叶走了很久,平缓的林地到了尽头。面前出现数座巍然耸立连绵起伏的高山,而中间那座山峰峭拔高耸,比周围的山高出许多。站在山脚抬眼望去,满眼苍翠中隐隐可见怪石嶙峋,溪流瀑落,峰顶似与天宇相接,蔚蓝与翠绿间是峰顶的皑皑白雪,在阳光的反射下,象顶玉石雕琢的满清官帽扣在峰顶。
我问岳名威面前这座大山的名字,他说这山从前名叫白帽山,后来叫成了白毛山。他让我从马背上取下枪支,把马放掉。然后扔给我五支步枪,其余的他都背在身上。
我们沿着山坡向上攀爬,有的地方山势很陡,必须借助树枝树干的帮助才能爬上去,稍有不慎就会翻滚着摔到山下,轻者骨碎肢残,重者性命不保。
半山腰山势渐渐平缓,一处空地上有一座青石堆砌的高大石屋,屋墙上遍生青苔,屋顶长满荒草,不知有多少岁月了。
石屋内光线昏暗,靠墙摆一张做工粗糙的木板床,床上铺着兽皮,床上方石墙上的石缝间伸出一根细铁棍,铁棍上挂着一只大葫芦。床前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放着一副碗筷,那只大碗好久没人使用了,里面落了一层灰尘。碗旁一盏油灯,灯碗里的灯油已经干了。除此之外再就是一把斧头,一只盛水用的木桶,石屋里再无他物。
昨天夜晚我就没休息好,经过长途跋涉早已困乏至极,我进入石屋,把背上那几杆枪摘下来,向木板床上一倒就昏昏沉沉睡去了。
我被一阵阵肉香唤醒,爬起身走出石屋,看见岳名威正在火上烤兔肉。兔肉被烤得吱吱冒油,令人垂涎欲滴。此时我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恨不得扑过去把这顿美餐一股脑报销。
“饿了吧?”他头也不抬地问。
“有点。”
“肚子里好像揣了一百只青蛙,还有点呢!香不香?”
“香死人了。”我说。
“想吃不?”岳名威一脸坏笑地望着我,问。
我看出他不怀好意,咬了咬牙,脖子一梗,硬硬地回了句,“不想。”
“嗯,是条汉子!想吃就得自己打,山上的野物多的是,瞎猫端杆枪,也能揍下只耗子来。拿上这条枪去打吧,要是打着野猪狍子那样的大家伙,可别一个人偷着烤了吃。”岳名威阴阳怪气地说。
我肚子里那股火一蹿一蹿得往上冒,一步跨过去抓起他身旁的那杆长枪。
“乖乖,别拿枪指着我呀!我的肉可不好吃呀!”
岳名威一面说,一面把对准他面门的枪口拨到一旁。我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怕他误会,赶紧冲他挤出一丝笑容。但嗓子里冒出的话语却充满了火药味。
“去就去,我非打个大个的,馋死你!”
我扛着枪没走出几步,被他唤住了。
“干嘛?”我站在那头也不回,没好气地问。
“还真去呀?!我刚才逗你玩呢!来吧,这两只兔子,有一只是专门给你打的。”
我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了摧残,我恼怒地回过头。岳名威从火上取下树枝穿着的喷香的兔肉,冲我扬了杨,然后送到嘴边噗噗地吹着热气。吹了一阵,便狠狠咬了一口,带着夸张的神情美滋滋地咀嚼着。
我深情地望着他手里的兔子,使劲咽了口唾沫,努力控制住自己的两条腿没有不顾羞耻地走过去。
“妈的,是诚心诚意邀请我赴宴吗?分明在馋我!我就不信自己连这样一只兔子都打不到!”我小声嘀咕道。
我义无反顾地向密林深处走去。兔子倒是不少,不过都躲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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