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荣只觉后领一紧,双脚离开了地面,跟着冷气流飞速地灌入眼睛、鼻子、嘴巴里,呛得眼泪鼻涕满面。
腾云驾雾了好一会儿,才风停雨止,徐世荣向四周望了一圈,却没见到一个人,心中诧异:“怎么没人,难道被鬼捉了?娘的,管他是谁呢,先去老农那儿,把这事告诉他,叫他帮我拿个主意。”辨了辨方向,投顺风客栈而来。
大街上涌满了人,都是牵儿携女,大包小包的背着,独轮车上坐着老者,驱赶的牲畜乱叫乱拉,场面混乱之极。
“发生了什么事?”
熙熙攘攘中,徐世荣看到了同街的王大婶,正欲挤上去问个情况,忽见武隰二人身影一闪,也来到这条街上,正在人群中搜索自己。徐世荣怕被发现,见地上掉了不少帽子,便弯腰捡了一顶戴在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小心翼翼的往顺风客栈溜去。
一口气跑进顺风客栈,见到农正顺,徐世荣将事情的原由从头至尾说了,“老农,我现在慌了神儿,你帮我拿个主意吧。”
“什么?”,惊诧的眼神一闪而没,农正顺道:“兄弟,苏州不能呆了。”徐世荣奇道:“为什么?”农正顺道:“金兵不日就要杀到,守城的官兵闻风后就已撤退,如今城防空虚,百姓们怕金兵到后屠城,纷纷举家南迁避难,事不宜迟,咱们也赶紧收拾一下,逃命要紧啊。”徐世荣道:“原来是这个缘故,难怪街上有那般景象。嗯,我马上就回家收拾。”刚跨出客栈,忽然想起一事,问农正顺道:“老农,这家顺风客栈你们农家已经经营三代,今日就这般扔了,不觉得可惜吗?”农正顺苦笑道:“生逢乱世,得能保全性命,已属万幸,哪还管得了这些坛坛罐罐?你快点啊!”徐世荣微一沉思,也觉他的话在理,便道:“那好,我们在南门碰头。”急匆匆向家里跑去。
刚一进屋,徐世荣几乎傻眼:刘乘三给他的那个包袱正安静的躺在桌子上!“奇怪,怎么会在这里呢?”跑进自己的房间,先揣了那包金叶,再在衣柜里随便抓了几件衣衫,本欲不管那个包袱,但觉得既然答应了刘乘三,就该把这事办成,便又背了那包袱,临出门时想起隰武二人正在捉拿自己,于是又提了那柄剑防身,尚觉有点不妥,才知道未拿剑谱。
诸事搞定后,徐世荣就直奔南门,去找农正顺会合。
到了南门一看,徐世荣不由叫了声“苦也”!原来武天雄先一步到了,脸上带着凶狠的怒气,正在那里问东问西。徐世荣暗骂:“他奶奶的,今日怎么这么倒运,去哪儿都能碰到瘟神!”迫不得已之下,只得折返顺风客栈,希望能在半道上遇到农正顺,和他从长计议。
走不到几里路,一群人迎面奔来,隰心软赫然在内!
“娘的,又来一个瘟神!”徐世荣叹息一声,道:“老农,非是兄弟故意放你鸽子,实在是我惹不起这两个瘟神,请你体谅,个中原委,待你我再见之日向你解释吧。”见东边没几个人,便低头朝那边跑去。
这一次终于平安无事,顺利地出了东门。可徐世荣刚喘上一口气,就听到了“砰砰”几声巨响,震得耳鼓隐隐作痛。
“咦,哪来的炮声?”
天地交接的一线,传来了“得得”的闷响,缓缓扬起的尘土中,一杆金黄大旗出现了,无数穿黑色铠甲的骑兵在大旗的引领下,正策马向前冲击……
“不会…吧?来得忒快了!”
徐世荣哪见过这般强大的阵容?只吓得心惊胆寒,手脚皆软,木愣愣不知所措。
“听人说,金兵不懂孔圣人的教化,残忍嗜杀,若是他们就此入了城,苏州必定在劫难逃,不但百姓们肝脑涂地,千年名城也将毁于一旦!”他心里开始时十分害怕,慢慢的转为担忧,到后来竟已置身事外,反复计较的全是百姓的安危和苏州的完整,在不经意间,已由一个小痞子完成了向侠之大者的华丽转变。
徐世荣的大脑如风车般转动,金国骑兵的蹄声则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几如山呼海啸。
片刻后,一射之地之外,万马齐喑,金兵扎住了阵脚,远远的观望着这边。一员大将越众而出,面如锅底,顶盔冠甲,手持金雀斧,厉声喝道:“兀那南蛮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我大军去路,不知死活了么?”见徐世荣手持一柄长剑,微闭双眼,竟如老僧入定一般,对数万大军的强大阵容浑若未觉,不由有些讶异。
等了片刻,见他仍静站不动,那金将又叫道:“呔,南蛮听好了,本帅不想伤及无辜,识相的话,快快给我闪开了吧!”原来那金将见苏州城门大开,哨楼上虚插旌旗,无一兵一卒守护,按理说百姓们已逃去一空,偏偏城门口却立着一人,不言不语,全无惧色,端的叫人百思难解。那金将久闻宋人诡计多端,当时见了这个状况,就害怕有埋伏,因此约束住前进的兵马,先弄清情况,再定破城的策略。
徐世荣仍不搭不理,忽然又转过身去,抬头看向苏州城头。
那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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