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举止怪异,怀疑是敌人的暗号,便传令全军戒严。
金兵们见了,嚷声大起:“这小子从哪儿蹿出来的?怎么跟木头似的动也不动?”“眼见前面就是苏州了,元帅为何驻马不前?难道是怕了那小子吗?”“奶奶的,这小子在看什么?”“咦,没什么特别呀。”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如此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金兵们的喧闹渐渐没了,徐世荣却仍是盯着城头,自始自终都未发一言。
那金将见状,举起了右手:“传令:骑兵殿后,步兵先退。”
就在这时,徐世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目光从城头收回,转过身来,抬头瞟了那金将一眼,侧身向旁让了一步,右手衣袖一摆,恭敬的道:“将军,您请率军进城吧。”
他不开口则罢,这一开口真是语出惊人,听的金兵们相顾骇然,脸上布满疑云,竟无一人一骑敢向前一步。
徐世荣心下暗喜:“中计了!嘿嘿,都说鞑子人头猪脑,看来这话没错,且看今日徐大爷如何哄骗他们。”面上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下官是苏州府的书记,听闻将军率大军前来,不胜诚惶诚恐,因此遣散守城兵马,亲来城门外迎接,好使将军能够平安入城。”
那金将曾在不少宋将手里吃过苦头,所谓那金将曾在宋将手里吃过苦头,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怎么也学乖了不少,听了徐世荣刚才的话,他的疑心更盛,回望身后的数万将士,全都面面相觑,均是没有主意。“娘的,本帅还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难住了?”那金将略振精神,叫道:“南蛮修的使诈!有本事的话,尽可排开人马,与本帅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也不失为英雄好汉的行径!如此装神弄鬼,岂非跟鸡鸣狗盗一般?”
“啊?”,徐世荣脸显愁容,“回禀将军,下官乃是文职,手无缚鸡之力,哪来打仗的本事?就是这把剑拿得久了,也觉手臂酸麻呢。”说着“哐啷”一声,将那柄剑丢了出去,“真沉!”
金兵阵里,又是一阵骚动。
“元帅留意,此事蹊跷。”,另一员金将对那金将道,“这小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诈非小呀!”那金将点头道:“军师说的是,本帅理会得。”理了理思绪,对徐世荣道:“你果真要投顺大金么?”
徐世荣道:“当真!千真万确!”
另一员金将道:“那你刚才为何看城头?敢是给伏兵的暗号?”
“这…”,徐世荣低下头,用脏兮兮的手揉了几下眼睛,吐吐吐吐道:“故国不堪回首,下官情不自已,请将军见谅。”
那金将心道:“原来他是舍不得故国,此乃人之常情,须怪他不得。”便道:“本帅也见得你是真心投顺,你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本帅全部满足!”另一员金将劝道:“元帅,提防有诈!”那金将道:“不得胡言。”另一员金将道:“喏。”
徐世荣知道那金将已信了自己,便道:“要求是不敢的,只是有几点请求,希望元帅恩准施行。”那金将道:“请说。”徐世荣道:“下官希望大军入城之后,不伤一个百姓,不损一草一木,如此则百姓感恩戴德,下官也幸甚。”那金将道:“就这些?”徐世荣道:“就这些了,别无他求。”那金将喜道:“本帅答应你了!卿家立此大功,要何封赏?”徐世荣叹了一口气(本来他想假意的,可却发觉这声叹竟是真的,不由奇道:“我这是怎么了?”),道:“唉,大宋黑暗如斯,下官也看得透彻了,如今苏州百姓盼来将军,恰如大旱之得云霓,下官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但愿为一农家翁足矣。”
那金将心道:“此人倒是个好官。”原来他多习中原文化,钦佩清廉傲骨之士,厌恶阿谀奉承之流,目今大金兵伐大宋,正是收罗贤能异士为己所用之时,不料徐世荣的一番假言语恰巧合了他的脾胃,不禁心下大喜,起了爱才收用之心。
“众将士听令:入城之后,须得奉公守法,凡有私拿民间一针一线,损坏城内一草一木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金兵们跃马扬刀,凌然尊令,声震四野。
“哈哈…”,徐世荣心道:“原来鞑子真的好骗,害我刚才白害怕一番。”朝那金将拱手道:“多谢将军成全,下官在此谢过,望将军遵守诺言,善待苏州百姓,下官就此告辞,日后衔草结庐,以谢将军今日之德。”
众目睽睽之下,徐世荣转身即走,心里美滋滋的似是吃了蜂蜜:婶婶说我整日鬼混,今日做成这等功业,日后婶婶知道了,定会夸奖有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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