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始终贯穿整个抗日战争期间的形形色色、层出不穷的兵变、倒戈事件当中,发生一九四二年底的大后方的大理兵变,算是颇值得玩味的一个特例。这个特例就特在这场规模相当大的兵变,不但持续时间极短,且基本上没有波及到地方。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不能不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这正是因为这样。从事件的始未公诸于时众起,昆明、重庆的许多报纸都发表过,旨在揭露这次兵变是程家骥与其亲信所精心策划的有预谋内部清洗的分析文章。以致于多年后,还有记者当面质问程家骥,大理兵变的真相如何?在兵变里死难的五十三名官兵中有多少人是无辜的?!
逼问真相,程家骥可以用无可奉告来塞搪,可却第二个问题却让他每每想起,心中便隐隐作痛!
其实程家骥大可不必如此耿耿于怀的,说到底,那场兵变的发动者们才是罪魁祸首。
素有夏维民的大管家之称的新二十七军参谋长的阚文沣的遇刺,被公认为是大理兵变的导火索。这是因为正是在刺杀阚文沣以把水搅混的企图的落空后,狗急跳墙的白崇山等人才决定以纵兵大掠这一手,来扭转对他们愈来愈不利局面的。
而种种证据证表明,直到兵变发生前的最一刻,并不完全赞同钱绅的预想的程家骥,还是给白崇山一伙留了一条路走的。刺阚案发生后的第一时间,程家骥与夏维民就在电话中向那些可能会参与兵变的师、团长一一保证,只要停止对集总的对抗,就可以让他们本人体面的离开部队。
可惜的是,此举被视为一众作贼心虚者看成了是程家骥的缓兵之计,是对方力量还未能调动周详的表现,反而加快了兵变组织实施的进程。
上午十一时一十三分,新二一九师某团的五百多名官兵在营、连长们的煽动下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离开了营房,拉到了大理兵变的序幕。
混乱象瘟疫一样在新二十七军的军营里迅速散播开来。
不得不承认,白崇山等人在部队里的能量还是相当大的,只半个多小时,卷入兵变漩窝的官兵总人数就达到四千以上。
十二时整,早已潜伏于这些有'不稳';迹象的部队驻地附近的镇压部队全线出动,在尚未离开军营的部队统统控制了起来的同时,其一部也随即与擅离营地,肆意扰民的兵变官兵发生冲突。
密集成片的枪声几乎同时在几处'战场';响起。更让兵变官兵们所意想不到的是,镇压部队在劝阻无果后,竟然一上来就用上了坦克突击这种极端手段。
面对一辆辆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战车,莫说是那些从军未久的四川兵了,就是来自浙江、河南的老兵油子们都在腿子转筋。
其实,战车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护着步兵一步步的向兵变部队逼过来。可战车开不开炮,对于兵变官兵们来说,并是那么重要。关键是由这种如临大敌的阵仗中,所揭示出来的上峰的决心。不会再有低声下气的宣慰了,也没有把他们视为是一般的乱兵,而是当成做叛军在处理。乱军;叛军;虽只一字之差,表面上看上去意思也相近,可这性质却是大不一样。前者是属于'受蒙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下死手,而后者那可就是要格杀匆论的了。
严重的后果,让那些或是纯为替长官抱不平,或抱着借机发发洋财而参与这场兵变官兵们,悚然了,畏缩了,拿着枪的手也纷纷在颤抖。就连那些喝得最凶的军官们,都兔子般的向后急窜而去,抵抗的勇气是没有了,但小命还是要顾的。
于是乎,冲锋、溃逃、包围、缴械,这一幕幕就在大理城四郊重复上演着。
至下午一时许,兵变就被大致平息了。
在控制了局面后,钱绅立刻代表集总宣布,为了整肃军纪,更为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对新二十七军实施全面打散重编,折解范围一直深入到班。
两天后,闻知事败后,虽一度潜逃,却很快就被抓回后马崇山等九名将校军官被押赴重庆,以他们身上所背的煽动、策划兵变的罪名来看,就算不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一个终生监禁却是怎么也跑不的。
一周后,以江千才为首的一大批涉案不深的军官被强行遣散回乡。至于为数众多的底层官兵,则没有被一人追究责任。
四三年无旦,军委会对夏维民的处分也下来了,准予引咎辞职。只是准辞,而不是通常的撤职查办,也就意味着由夏维民自行掀起的这场所谓的'查私风暴';,可以到此为止了。当然,能有这个结果,程家骥可是托了不少人,破了许多财的。
消息传开,遂军心大安!
一月六日,大理城外十里亭。
"浩然,你让我扶你一把。我是全力以赴的扶了,可这也是最后一把了。今后何从何从,究竟是龙还是蛇,那得就看自己的了。"夏维民意重心长的叮瞩,让长期以来似乎总是在从对方身上索取的程家骥好生惭愧,可真想要说什么感恩的话,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再说,自己欠这位姐夫的实在是太多了,又岂是一个谢字就能表达得了的!可不说些什么却显然是不合适,结果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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