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起时,经常饮酒论刀,让我受益匪浅。
“它没有名字,也没有光辉彪炳的历史,大多数时候,我会用它来削铅笔或者干脆当作砍柴刀来用。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好了。”
他把刀递向我,刀身上的一条赤鳞金龙时隐时现,龙头向着刀尖,狰狞夭矫,凶光凛然。
我没有看错,它正是“将军百人斩”的其中之一,在全球几大拍卖市场上叫价极高。
“名刀择主而事,我怎么会要你的刀?”我喜欢刀,但这一柄并不适合我。
光柱无情地刺穿黑暗,但黑暗却是永无止境的,仿佛一团凝滞不动的雾气,无处不在。我向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卫叔他们乘坐的车子已经消失了,偌大的山腹空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辆车,还有卡朋特的歌声。
“我们会不会死?”卡库的英文不算太流畅,口气生硬。
“会,怎么不会?每个人都有可能死,只看它是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红小鬼缩在沙发里,摸到队员丢弃的一把战术格斗刀,在手里掂量着。
卡库直立起来,手里的机枪旋转了一个角度,与下面的不锈钢支架摩擦,发出“吱呀”一声怪叫,令我的耳膜如同被绣花针扎了一般刺痛。
“你们中国人,总喜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只想问风先生,那个在狙击镜里高速移动的影子,到底是人还是魔鬼?”他是认真的,狙击手的性情都很孤僻,不会有心情与红小鬼开玩笑。
“那是人。”我百分之百肯定。
“人?一个比夜光靶的移动速度快几十倍的人?”卡库谨慎地表示着自己的怀疑,看来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不会盲目地否定自己亲眼看到的事,也绝不人云亦云。
“我只能肯定地说那是一个人,或许是因为某种不明原因令她达到了能够瞬间移动的境界。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神秘莫测的,人类能够制造出两公里内一击必杀的狙击利器,当然也得允许有人可以逃过这种杀戮,对不对?物竞天择,草长莺飞,地球上的任何事,都不会脱离自然淘汰的范畴。”
这是我唯一的解释,因为在中国武林高手的轻功概念里,“瞬息千里”的身法只在理论上存在,却没有权威性的文字记载。
“下一次看见她,我希望她有好运能逃脱过三百颗子弹的网状扫射。”卡库郁闷地拍打着子弹带,那些钢芯子弹彼此碰撞着,发出恐怖的刷刷声。
红小鬼饶有兴致地盯着那支机枪,若有所思地坏笑着:“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你只怕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我劝你还是连人带枪躲在帆布下面,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跳出来射击。不过,像你这样的狙击高手,主动放弃自己的长处御敌,是否足够明智呢?”
卡库皱着眉思索了几秒钟,陡然在头顶一拍,咧着厚嘴唇笑起来:“你说得对,我们尼泊尔人有句谚语,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我躲起来,既可以一声不响地狙击,也可以突然跳出来操控机枪进行弹幕扫射,好主意,好主意。谢谢你,小兄弟!”
他拉开了车厢里整齐叠放的一大块帆布,把机枪遮盖起来,自己则坐在车厢的一角,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怀里的狙击步枪,向红小鬼做了个“OK”手势,拉过帆布,把自己也盖了起来。
红小鬼得意地吹了声口哨,侧身问我:“我的指挥能力怎么样?”
我无法回答,假如那个戴面具的怪人再次出现的话,卡库与对方之间,大概只有其中一个能顺利地活下来。真正的高手,不做无谓的对峙,一出现就是石破天惊、你死我活的对决。
越是高手,就越不能容忍自己的失败,这是优点,但同时也是致命的弱点。我望着后视镜里那团鼓鼓囊囊的帆布,卡库之所以一意孤行地射杀唐小鼓,很大程度上与无法狙杀那个戴面具的人有关。
有人曾经进入他的狙击视野,却又轻松逃脱,让他连扣动扳机的自信都没有,这无异于对他的极度蔑视。
“这一次呢?卡库会不会成功?要知道,他的狙击功力在全球范围内绝对能进入前十名。知道吗?我曾在一份绝密资料里看到过,至少有一百名以上的军事观察员把他比喻成中国古代的神射手养由基,并且有计划要拉拢他过来——”
红小鬼脸上流露出一丝郁闷,挥刀砍向那柄格斗刀,连鞘带刃削掉一截,发出“嚓”的一声轻响,犹如用菜刀切削黄瓜一般。
“好刀。”我忍不住再次赞叹。
格斗刀属于正宗的美**用品,铸造材料之精良毋庸置疑,但在“将军百人斩”面前黯然失色,档次相差甚远。由此可见,中国工匠制造刀剑的工艺永远都是名列世界前茅的。
“风,你说,藏在这个怪洞里的到底会是什么人?”红小鬼自言自语,随手把短刀丢向黑暗深处,“当啷”一声跌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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