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住所我会处理,放心。”我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情,尽量保持低调。假如大亨与关宝铃之间,是义父、义女的关系,当然也就有了长幼辈分的区别,不会出现“我跟大亨争女人”的硬碰硬局面。
大亨环顾四周的环境,又随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转身走向小院门口。
关宝铃还站在门边,微笑着目送大亨离开,神情殊为迷人。我心里一下子升起了希望之火,觉得原先晦暗之极的未来,突然出现了光明。
“只要她不是大亨的女人、只要她心里有我,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小院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一股微妙的尴尬渐渐出现在两个人之间,像极了渐渐沉沉涌来的暮色。忙忙碌碌的时候,时间会过得砂轮一样飞快,还没有完成什么计划项目,日升日落就会又一次结束循环。
“关小姐,希望你留下来是有价值的,我会尽可能地全力协助你。”我的话带着双关意义,不过如果这次“通灵之井”的神谕仍是拆除寻福园别墅的话,我一定不会一口拒绝。
关宝铃又笑起来,自从大亨出现以后,她笑得越来越多,仿佛找到了生命的倚靠一样。我已经不再生气了,相反的,会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略带一丝稚气,比忧愁时、惊惧时更让人由衷激赏。
“如果我再次起意收购寻福园的话,你会不会给我机会谈谈?”她翘起了嘴角,右手五指缓缓梳理着长发,把这个难题重新抛了出来。
“我会,一定会,或者在某些棘手问题上,我们可以结成殊途同归的盟友,你说呢?”我希望能从她的话里探明什么,并且对以前狗仔队围绕关宝铃的一切报道起了莫大的怀疑。她跟大亨的关系非常微妙,值得玩味。
天黑之前,我跟关宝铃搬离了小院,进入了向东隔着两排院落的另一套客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很明显,这就是苏伦与席勒住过的那个院子,同样是两个房间的格局,同样安安静静,唯一不同的是,因为寺里最近一连串的诡异事件,跟过来开门的年轻僧人,精神异常紧张,手里握着的钥匙串“哗啦哗啦”抖个不停。
我已经吩咐象僧准备焚化邵家兄弟的尸体,又在新房间里添加了笔记本电脑、传真机,并接驳好互联网络。小燕曾说要发资料给我,所以需要任何时候都能方便地进入互联网。
真正的对阵还没有开始,深藏在冥想堂里的谷野神秀,背景深沉阔大,令人无法想像。
年轻僧人离去后,小院恢复了最初的寂静,只有随暮色一起匆匆而来的夜风,越来越紧地刮着。
外面,天气出奇的寒冷,屋子里刚刚生起的木炭火盆闪着温暖的红光,如果能温一壶老酒,跟最温柔体贴的红颜知己,在灯下浅酌细说,该是多么旖旎的风光啊?
关宝铃敲门时,我正铺开白纸,画着寻福园的结构简图,希望能借着纸上谈兵的方式,找出破解“九头鸟挣命”格局的方法。
“风,有时间谈谈吗?谈谈‘黑巫术’的事。”她的黑发、黑眸、黑裘和黑裙,以昏黄的夜色为背景,神秘而艳冶,带着无比深邃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美人夜访,我求之不得,一起在火盆旁边坐下来。
她的双手虚拢在火上,又大又亮的眸子里,映着炭火的红光。
关于“黑巫术”,我查过非常多的医学和玄学方面的典籍,这种盛行于中美、南美一带的奇怪法术,与中国南疆的“蛊术”原理非常接近,但作用却更神奇。他们有时候并不需要借助于虫类、药类,而仅凭对灵魂的控制力,就能令被诅咒的人生不如死。
大亨的“ED”就是很好的例子,因为以他的年龄和身体保养状况,根本没有出现这种男性病的机率。全球顶级的医学专家都对此束手无策,即使是最有奇效的药品,都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帮助。
“风,我看过你的自传,也知道大沙漠里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月神之眼、土裂汗金字塔、怪蛇巨坑……起初我只当那些是天方夜谭般的传奇故事,就像电影公司的编剧们坐在电脑前造出来的情节,但现在我信了。你身上一定具有超乎寻常的能力,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叶先生,破除‘黑巫术’。自从恶毒的诅咒降临,他的心情没有一天轻松过。中国人最讲究‘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为我做过很多,所以,我必须倾尽一切回报他,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她忽然尴尬地笑了起来,大概是联想到第一次去寻福园别墅时自己的狼狈际遇。
我取出属于瑞茜卡的那枚戒指,捏在指尖上,让琥珀石里镶嵌着的啄木鸟也被火光映成温暖的红色。同样是黑银戒指,不知道这一枚的背后,隐藏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诅咒呢?
如果瑞茜卡在场,或者能给我们一个足够精彩的答案?
我只能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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