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眉打量她良久。这是一张颇为美丽的面容哩,为何他以前竟然无所觉?还是看了美艳无双的娘亲太多年,早已使他对其他女色再无感应,于是一律当成包子馒头般寻常?
“我以前总是把你看成馒头哩。当然,偶尔沾了泥灰,我会凑合着想成芝麻包子…”
姬向晚拒绝跟随他天马行空兀自乱跑的思绪打转,但一听到包子什么的,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极忍耐小心地控制住自己打人的**,她问:“什么芝麻馒头的?”
“你们女孩儿的长相不都全像是白嫩嫩的馒头?可是我刚才仔细打量你,才发现你长得很好看呢,已经不是寻常包子可以代表的了,你是个美人,不是馒头。”
她该感到荣幸吗?
“多谢盛赞。那,这又何干于我易容术的优劣?”
他谨慎地摇头:“无干碍的,不论美丑,你都扮得很是失败。”
她深吸口气,继续问:“那么,这又何干于我爹做啥营生?”她逐渐明白,若想弄清楚他乱无章序的词汇与道理,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抓到方向一一问回去。她相信他的头脑绝对与正常人有绝大的相异。
湛无拘开始觉得事态有点严重。
“我问你家中营生是要合计咱们一同合作赚银子的可行性。而结论是:我在妄想。然后你易容失败是第二件闲聊;你是美女则是第三件闲聊,兜不在一块儿的。你看起来挺聪颖的,怎么…”竟然有点…
“怎样?”她美美的脸开始扭曲,封死了他不敢说出口的“笨”字。
“你似乎不常与人聊天?”他小心地问着。
聊天?多么不庄重的字眼。她点头:“这是当然,多言必是非,万事皆招惹。”十八年的生命中,以妇德为念,再加上无兄姊弟妹,当真生性多言,早也教寂寞孤独的成长岁月给磨静了。她的贴身丫鬟甚至比她更安静少言。
湛无拘点头:“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不是说你不开口就不会有事。当你长年闭口如蚌,而在一朝遭受含冤莫辩的情况,只会喊“大人呀!冤枉呀!”是没用的。所以人该学着利口巧辩,不害人却得防人害我。”
“歪理!”
“歪理也是理。”
“都有你说的!我说不过,可不表示我理屈。”甩开他手,大步在回廊间穿梭。最后发现她还不知道要在哪一间房挂单而尴尬地止住步子。背着他不肯面对。
湛无拘倒也不落阱下石地招惹她更多的羞恼,拉住她手,露齿而笑地将她带下回廊,遥遥指向北侧的木屋。
“那儿离厨房近些,我争取了好久才争到的。”
“为什么?”她不自觉地皱眉。在一般人家中,厨房、茅房、浴间边通常不会辟置卧房,要不也是留给下人去睡,想也知道地缘不佳,何以他会争取得历尽艰辛?
“吃食方便不说,也好借他们膳房来烹煮些食物上街去卖。你…会煮食吧?”他饱怀希望地问。
“我会,但是这未免太…”他将别人的拖舍利用得太不知羞了吧!
湛无拘打开木屋的门,里头分隔成两间房,分里间与外间,各自有张木板架成的床榻,便再无其它长物。
“放宽心,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咱们还要在扬州停留上许久,难不成当真厚着脸皮向住持讨吃喝用度吗?自食其力是很有良心的做法啦。”
她垂下双肩,再无从辩驳起。想到自己已然身无分文就难过不已。
“真的做不得善事吗?为什么一片好心反遭利用呢?”
他推她进里间,打开一扇窗让阳光照进来。
“反过来想,也许你的一句银子可以使他们温饱数个月,而让其它人免于受害,功德很大喔。”
她睨他一眼:“你被骗时也能这么豁达?”
他笑得好欠揍:“通常都是我骗人比较多。你知道,天资有优劣之分,区别了谁是骗子、谁是呆子。”
※
“确定她在扬州?”
夕暮柳岸旁,一名风尘仆仆的男子无视奉上前的茶水,开口便问。
抱立在他身边的六名男子肯定地点头应道:“表小姐确已进城,少主若想立即找去,属下马上备马…”
男子沉吟了下,道:“不急。丐帮的事,如何了?”诸多江湖事沾惹得扬州势必得成为是非之地,让他心底有无限担忧。
“丐帮的扬州分舵教人给挑了,三十口人无一幸免。三日前,寒江派的五名帮众疑似中了“欺雪毒。””
“元教的毒!苗疆的人也来扬州了,为何?”原本沉着的男子也禁不住动容以对。“他们已有二十年未涉及中原,更无听闻被谁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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