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兰史册记载,闻氏先祖是参悟了天命的得道道人,因与央兰帝祖有缘结识、相知,助帝祖皇帝建立央兰,稳固根基后,逗留人间十数载,终悟大道飞升。其后代受其庇荫,血脉不同常人。
闻氏先祖弥留之际曾对帝祖道:老臣这方去也,老臣的子孙后代将承我家训,代代为央兰祈福祭天,关键时佑我央兰安度难关。帝君需知,天命有数,老臣的子孙后代皆为一脉单传,若有朝一日生了女娃,央兰气数……便将尽矣。
闻先祖这番话载入史册,秘密封存,仅历代皇帝和闻氏血脉传之。
一则为保闻氏血脉,防有外心者加害。二则令闻氏子孙知晓其使命,切记自爱。
帝祖只对外道,必要敬重每一任闻氏祭师,祭师之命如皇命,不得损其身体,伤其性命。
这番话说的极重,致使祭师之位在大央朝有举足轻重的份量。
因为闻先祖这话,每位世袭祭师出生时,知情者皆瞩目心惊。果如先祖所言,闻氏子孙皆一脉单传,尽为男丁。
也因这番话,后继祭师出了好些纨绔子弟,凭其血脉嚣张跋扈。百姓却无可奈何,只得忍让,日日祈祷祭师早日成婚生子。但总归纨绔,却有本事,占卜算卦、观天参月,不在话下。
先辈们的传奇故事压在现任祭师身上,如顶千斤。
闻栖辞心不图国泰愿不求民安,他不算十分纨绔,也算不得特别嚣张,只是痴迷丹青绘画,无心占卜算卦,附庸文人风雅,摈弃世袭本行。
一支福临央兰,记不全动作;一首祈天祭诗,背不全乎;夜观天象,分不清东南西北;摆阵布局,放不正乾坤震离……他做祭师百唯一用,便是血脉。除此外,倒也有一技之长——他画技极好,也逢人送个“丹青圣手”之美称。
虽中看不中用,若他就此安身度日、临祭祀放血也罢,可他不安于祭师府中,常窜大街小巷,寻沉鱼落雁国色天香,邀回府为模作画。
任她是谁,只要入了闻栖辞的眼,便是难逃。也因此,得了个“摘花手”的名号。
综此,昌都城内,素常在街上见到妙龄女子与一锦袍男子拉拉扯扯。
他只单纯想请姑娘做模子。素来,请人不避嫌。
今日好不容易在昌都城中寻了个模样俊秀的姑娘,闻栖辞只能自认倒霉,撞上谁不好,偏巧撞见青面阎王苏青时——那位出自名动天下的国相之门的苏氏传人,帝君亲自入山中相请多次,诚意终打动这位谋略军师,才允了入朝为相。
那女子,有高世之智。
春华三年三月,始入仕堂。同年七月,揪出贪官十数位、他国细作若干,惩处权侵朝野的逆党佞臣三位,进谏劝言修善农业法律、水陆行商法则,一时间,央兰风气大变。
苏青时所言所劝皆是为国为民,字字诛心毫不避讳。
朝堂上,苏相不畏树敌,直言不讳,不攀龙附凤、不与人交好。朝堂外,她受过暗伤、刺杀、下毒和恶毒警告,仍不改直言不讳之风。
苏青时所言,不添油加醋,也绝不抽砖少瓦,据实以报,证据确凿,令人省了反驳,只消等被宰割。
今日昌都城街上这事,恼了他一柱香的功夫,便被抛之脑后。要不宽数怎么说,他家主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闻栖辞研着彩墨,兴致缺缺:“那姑娘母亲病重,这一两天定不得好。”
宽数知他,接着道:“那近日作画寻何人是好呢?”
“本师不知。”
“何处有天姿国色之人呢?”
研磨手顿,明灯咋亮,嘴角当即溢笑。
“风雅阁。”
宽数顿了下:“一朝官员,出入烟花之地……”
“少废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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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阁是昌都城里唯一的青楼。其背景深不可测,再有权有势之人到了阁中都得遵守风雅阁的规矩,多年前曾有人不知死活大闹风雅阁,下场成了儆猴的鸡。此后数十年来无人敢犯。
楼中有佳人无数,或美艳如火或温柔似水或灵动可爱,引得无数英雄尽折腰。
各色穿着的少爷公子进进出出,他们神情各异,或皱眉或啐嘴,有俊俏的贵府公子,有粗鲁的草莽汉子,脸上却带着统一的扫兴。
着锦衣华绸的多少有些文化,不满即写在脸上;有的恩客出生草莽,骂骂咧咧而去。这番景象,实乃少有。
来这里的,应当是寻欢作乐,尽兴而归的。
苏青时面不改色驻足风雅阁外,侧目,见阁中姑娘围作一团,个个翘首以盼,景象壮观。
唤了声“月人”。
侍从领命,揪住一骂骂咧咧的恩客,问:“这位公子,里面发生何事?”
那恩客低下头,没想到拽住他手臂的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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