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梯边,一阵阵火油燃烧的黑烟随着被封轻拂着血迹斑斑的城墙。
他不能再往那填不满的坑里塞人命了。现在他的鼻腔里不仅仅是血腥味、硝烟味,还有强烈的酸楚的感觉。要是在没人的地方,就算是信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他也会止不住心酸嚎啕大哭一场。可现在他不能表露出内心的痛苦与懦弱来,只能保持着威严带着掩饰不住的遗憾命令亲兵敲响了铜锣。
精疲力竭浑身浴血的战士们默默地保持着警戒倒退,他们眼中的襄阳北城墙俨然成了一个有生命的东西,那东西欠了罗营起义军的血债!一千五百名起义军倒在了宽不过两百步的北门城楼攻击正面上,而幸存的人则连为兄弟收尸的机会也不曾拥有。这就是攻城战中失败的进攻者必须付出的代价。
北门,安静下来。南门却还保持着并不太热烈的攻城气氛,直到晌午时分,起义军才逐渐后退,双方就互相遥望着喘息、回气。
进攻者,始终保持着主动权。而兵力不足的明总兵秦翼明也敢不去趁胜追杀。五千人对六万人,这个差距足以让绝大多数的将领失去主动进攻的勇气。
趁着战事稍停的机会,秦翼明上了北门楼察看。因为北城墙上的战斗最为激烈,虽然起义军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攀登上城墙垛口,可厚重的有三道杠的城门却受损不小。秦翼明略微权衡了一下,就命令一直在镇抚司待命休息的五百白杆兵开到北门城门后列阵。这城门可不是小城池那种直进直出的城门,在狭窄的瓮城中仍然会遭遇白杆兵的阻击。如果加上城墙上弓弩和火器的话,进入瓮城则等于进入地狱。
在调动五百白杆的同时,秦翼明又从西、东两门抽调了三百人作为预备,仍然在镇抚司待命。
布置完毕后,这位总兵大人下令各门守军轮班休息吃饭。。。。。。
此时,吃的饱饱的、休息足足地、憋了一上午劲的健伍营六千人马动了起来。拱宸门(大北门)外两里处的树林背后,主攻的三千五百精锐正小步前进,队列中赫然有一群工匠推着架子车,车上是已经安装完毕的床弩和掷雷架。
李定国骑着那匹曾经属于起地龙的纯白良驹行在队伍前两三步。手提混铁长矛,目光炯炯的透过树林的枝叶观察着城头的动静。城头上还飘着一丝丝的黑烟,寥寥几个人影在晃动着,显然,官军在蓄力应付下轮的进攻。时机,稍纵即逝!进攻早了,大部分官军还没有懈怠下来,刚才守城获胜的情绪还在;进攻迟了,官军从疲惫中缓过气来,城头上用于防御的武器装备也得到充分的补给。
不能早,不能迟,此时,正当时!李定国回头看了一眼部下雄壮的队伍,突然生出一丝悲哀的情绪来。为了一个不具有战略价值的目标,起义军要付出成千人的生命,付出两件秘密武器在无谓的战斗中公开的代价!但是,不能不进攻啊!
“杀!”李定国突然绽出一声雷鸣,挥矛夹马当先就冲了出去。身后,攻击大北门的三千五百将士也马上发出呐喊,加速向护城河边冲去。
两里的距离不过片刻功夫就被淹没,在前哨以两队兵力冲过石桥向城门楼两侧展开的同时,弓箭、火铳纷纷射向慌忙上得城楼的官军。护城河边,两架床弩和两具杠杆投掷架也快速架好并上弦校正完毕。
李定国长矛一挥,只听“蓬蓬”的两声,两哥粗壮的大汉抡起巨斧准确的砍断系住床弩机括的麻绳,顿时64支超长的重箭带这骇人的呼啸声直射城头,一时间城上的守军本能的在箭垛后躲避或者举起了手中的盾牌。
“啪嚓”的声响接连传来,青砖箭垛在长达六尺的重箭打击下居然纷纷碎裂开来,箭簇深深的扎透青砖带出一片铁石摩擦的火星;不少倒霉的官军士兵连人带盾被重箭击中,竟然倒飞着击破身后城楼的木墙,高高的被重箭钉在里面第二、第三面墙上。北门城楼上的上百官军被吓傻了,他们几时看到这样的重箭?而同伴惨死的样子也着实影响到了其他人的士气。
这一波重箭刚过,两团黑忽忽的物事又飞了过来。很多官军不知那冒着青烟的大石块是什么,竟然傻愣愣的看了几眼后不予理会,直到两声“轰隆”声响起,这些人才随着火光和碎石迸飞出去,到死都没回过神来究竟被哪路神魔要了小命。巨大的爆炸声中,北门城楼也被炸塌一角,砖瓦哗啦啦的从顶子上倾泻下来,把守军在城楼上本来就杂乱不堪的队伍搞得更加混乱。这个时候的守军根本就没功夫去管城下呐喊接近,将手里的小一些的“石头”投向城门的起义军。
轰隆声带着黑烟、火光、连续响起,迸飞的石块在气浪中砸向城门。李定国仔细一看,黑烟弥漫中,那厚实的城门居然被炸得歪倒起来,露出了一道大约可过两人的缝隙。
“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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