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直跟抱着头盔的李定国紧走几步,看后面跟了一票人,就拉了他的胳膊一下:“宁宇,找个地方说话。”
李定国看了看,指了指可以俯视老营营地的一处山梁,两人无言地走了过去。只见初冬来临的山区一片衰落的景象,唯一值得留驻目光一小会儿的就是老营工匠队那个火光熊熊的锻造作坊了。李定国睹景思事,心下不由得琢磨着这个年代究竟能不能够搞一搞土法炼钢?这山区煤铁矿都不缺,可这马上就要转移,炼钢一事该如何处置才好?
钱文直再次看看周围没人了,才低声道:“今天军议,你怎么看?”
李定国早有感觉钱文直要问这话,他刚才在军议上那声叹息隐含了诸多的情绪在内。而现在,恰巧不是能用情绪化来解决问题的时候,二十军棍记忆犹新啊。
于是李定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淡:“先生,可是为各营头领们的态度疑惑了?”
钱文直笑了笑,抬手指着山下老营里不多的几个嬉戏的小孩身影,道:“跟孺子谈大事如对牛弹琴耳!今日之军议依文直来看毫无价值可言,大帅与众将尚无充分准备去经略江南,或者说是去寻求经略江南。这一次东征,前景不妙啊小将军。”
李定国何尝不知道呢!?大军出师江南不是儿戏,不是一群叫花子组织起来去打粮,不是一群拿着刀枪的流民单纯的求活路。可是这些,很难让这些人去体会到,很难让他们去接受自己的主张。没有长远目标和相宜计划的农民起义,最终肯定流于失败。如今的西营,连老爹都还没有充分认识到自己提出东南策略时强调的根本——政权、政略、政策!
一阵山风袭来,李定国的战袍被吹得向后“呼呼”作响,头上红巾也飘飞起一片布角。钱文直转头看到临风的小将军,看到他紧锁着眉头,断然下了决定道:“不如,拉健伍营走!”
“不!”李定国象被蛇咬了一般突然后退两步失声喊了出来。
“小将军,八千健伍营足够自立,此时脱离不受人牵制管束,可以省却大量的时间去应付那些本不需要应付的麻烦。您和大帅都是强势之人,目前托名父子未来必然因政见、因军略而产生矛盾,起地龙一事已然透露出来。再者,一山难容二虎,与其以后分开不如早做决断。”钱文直知道要说服李定国的难度,又趁热打铁道:“您是一个重情义的人,父子之情、兄弟之情、袍泽之情在您看来重愈千斤。可是您的理想不是要做一个好儿子、好兄弟、好战友,而是以己身‘换得汉家万万百姓俱欢颜’呐!文直在秦淮河上曾闻将军说,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可这天下需要一个胸怀天下之人为王。您装了天下,还能够装下这些东西吗?自古之事,乃有舍有得,您……”
李定国抬手打断了钱文直的话,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半年时间来他除了关注健伍营的操练、伙食,关注老营匠人队的武器研制外,在受伤那些日子里,每每被棒伤痛醒的时候也曾经深入地想过自己的政见与处于农民起义初级阶段的西营众人之间的差距。他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差距不是不可以消除的!要让一群没有政治头脑的单纯求存的农民变得有政治眼光,这条路确实很漫长。但无论是在西营或者是独立发展,这条路都不可避免的要走下去。封建王朝的愚民思想统治了这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自己要成事首先还得与农民打交道。如果自己连西营农民起义军都改造不了,何来改造天下之说呢?
因此,钱文直所说的表面看是一条捷径,实际上是舍弃了现成的西营去另起炉灶的弯路。还是应该在西营发展力量,必要时取老爹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
“先生,分则力弱、合则力强。诚然现在大帅和众将还没有认识缔造新王朝的真实意义,但定国想他们迟早会体会到。与其现在弃之而去,将来因政见不同而对决疆场,不如切实改变他们为我所用。王霸天下,有军者非友即敌,今日决裂一走确实痛快了,可以后,不是多出一场于己于国都不利的战事吗?何况,今日你我所论为不义不孝之事,天下人如何敢相信一个叛离西营的无信之李定国呢?此话,仅你我二人发些牢骚罢!”李定国目光始终看着远出的群山说着,说完后禁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些话他也是在用来说服自己的。
钱文直想了想,总觉得他这话有问题,可偏生一时想不出问题在哪里?闷闷的沉思了半晌没有结果,只好说道:“将军即心志已决,文直敢不从命,但强攻襄阳却实在不可为之。”
这话可说到李定国的心坎子上了。他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老爹有没有战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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