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智见紫凝走后,凌励的眼角不住向门边瞟去,神色间说不出来的落寞,乃举起酒杯笑道:“却不知紫凝姑娘将为以智师母,往后饮酒也需作酒令否?”
迎春掩嘴良久,脸上红霞彤彤,柳眉杏目痛苦地挤在一起,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又觉失礼,惶然端起酒杯笑道:“紫凝妹妹与迎春乃是平辈,公子方才所言后,迎春才省得当请公子作赋一首,看看能否入得师门呢?”
凌励的注意力被两人的调笑引了回来,见方以智俊面通红,显然吃了迎春“辈份”之说的亏。不过,两人脸色一样的绯红,倒也是绝配,遂故作苦恼道:“往后,恐怕不得酒喝哩!本想今日紫凝一事说定,就和二位痛饮三百杯,却怕负了李妈妈的一番待客好意,还有迎春、芙蓉二位姑娘的深情。也罢!凌励自己喝!”
说完,端起酒杯幽怨地看了众人一眼,仰头将酒喝了个干净。
方以智本是“痴人”,一见凌励说得哀怨,心下不忍,也陪着喝了一杯。
两人的神色,一个哀怨,一个担忧,哪里有半分谈定喜事后的愉悦?似乎美若天仙的紫凝过门反是愁事一般。
“密之,方才你力敌二人,勇猛非凡,此刻却……唉!当真是痴人。”冒襄不便明说,隐隐地点了方以智一下。
迎春见方以智有些怒容,忙道:“奴家正爱公子的痴呢。”说着,一手拉着宽大的绣云罗袖,另一手露出皓腕来,拿起金灿灿的铜酒壶,给方以智的空杯满上。
方以智长叹一声,慨然道:“大人、辟疆,以智想投笔从戎,去得山海关外打那建奴鞑子,复我辽东!”
煞风景的话!这么个金粉地、温柔乡,哪里是他方以智勃发豪迈之气的地儿?
凌励一惊,方以智果真要去投军?那自己推行西学岂不是少了臂助?!再说了,方以智这样的治学人才去从军打仗,着实有些浪费。他正要说话,却见迎春一脸迷醉、满眼崇慕地看着方以智,心下不禁凛然,想要说的劝阻之语被生生地硬吞回去。
迎春掩去了方才羞态,容色端正地举起手中酒杯道:“公子,奴家敬公子一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奴家虽为青楼女子,却也羡慕木兰从军、红玉击鼓呢!”
唐人温某有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现在看来完全是胡说八道。这江南女子不仅仅温婉多情,也有燕赵儿女之豪爽意气,难怪这青楼中,会陆续出现“秦淮八艳”这般人物!
看着方以智和迎春两人豪情满怀,举杯共饮,凌励居然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仗剑去国,拔刀北望!”冒襄也是一脸的赞叹感慨,完全没有刚才的调侃神色。
凌励正待说话,却听门边传来轻轻地哼唱。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守四方;辽东烟尘旌旗卷,吴地男儿空怅惘……”
只见紫凝缓步走来,纤纤素手轻打节拍,眉眼中却是一副“壮怀激烈”而不得的“空怅惘。”那容颜,那眼神,娇柔中隐含不屈,令男人腾的生出一股豪强之气,想要将她拢入怀中保护起来,想要纵马横戈快意沙场。
曲罢,众人尚在荡气回肠时,紫凝柔声在凌励耳边道:“公子,可否移步奴家陋室相谈?”
美人相邀,香闺叙话。
去他娘的壮志豪情!去他娘的忧国忧民!反正还有十七年的风流日子可过,兴许等那昏君吊死在老槐树上后,忠臣义士的下场才会好过一些。凌励此刻绝对不去当袁崇焕似的忠臣,当功臣不当烈士,这是他最最起码的原则。
凌励当下欣然起身,对方以智和冒襄道:“如此我等各自玩耍,晚间若要留宿,明日再行聚头。”
紫凝的闺房不在前院楼上,而在暗香楼后院花园子边的精舍中,这倒也看出老鸨对她却是青眼有加。
室内陈设精致清雅,温馨而无奢华之感。墙上的书画多是名家之作,和案台上的古琴,雕花桌上的琵琶相映成趣。尤万松所作《半塘秋月》赫然在正中墙上,经过精心的装裱,益发显得神采不凡,笔墨潇洒。画下乃是一雕琢精细的檀香小几,几上经纬纵横,还有一局黑白之争未分胜负。旁边另有一香炉小案,正放着一本翻开来的古旧棋谱。
凌励的目光最终落到一纸扇面上。乃是一幅工笔花鸟《芍药锦鸡图》,题诗小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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