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听他说的慷慨激昂,心中却暗暗鄙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说别人残忍,你又好到哪里去了?”柳三更猜得确实不错,蒋穿林此刻是没做过多少坏事,但后来比这更卑鄙,更无耻,更灭绝人性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但现在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于是柳三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说道,“柳某自然知道,工程完工之时,就是我们命丧之日,所以尽量将工程扩大、放慢进程,拖了整整七年。”
柳三更笑了笑,没有丝毫地不好意思,继续说道,“其实这个也不是柳某发明的,我们这行的先辈都知道这点,全都是这样做的。但工程总有完工的一天,所以在最后一年,柳某就找了一些信得过的工匠,偷偷在暗处留了一条秘道。因为整个陵墓的设计都是柳某一人完成的,工程也一直都是柳某负责管理,所以柳某做这件事情,自是手到擒来。”
“这件事过后,柳某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在人前露面,于是便找了一处乡下偏远地方躲了起来。一晃十年过去,一切都还算平静,柳某虽然没有机会参与建造什么宏大的工程,小命却是无碍,比起那些死去的同行,柳某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去年年底,不知道是当初我们中的哪一个泄漏了风声,被抓了过去,结果竟然把我们全部都招了出来。”柳三更说到这里的时候非常气愤,但提起当初的伙伴,仍然含糊其词,绝口不提人数,甚至连大概的数字都不说,可能是想保护别人,但蒋穿林却觉得这样可能会适得其反,对头有可能会总是觉得有人还没抓到而不停地搜捕。
“柳某走投无路,只好来投靠师兄,想不到竟然连累了师兄,真是惭愧之极。”
蒋穿林正要安慰他,却见丁文沛满脸愧疚地说道,“师弟千万别这么说,当年对方本来找的是师兄我,师兄贪生怕死,竟然昧着良心把师弟推了出去。”丁文沛突然甩手给自己来了两个大嘴巴,呜咽道:“师兄不是人,师兄禽兽不如!”
蒋穿林等人都非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柳三更忙站起来抓住丁文沛的双手,安慰道,“师兄千万别这么说,当初师兄有家有业,有妻有子,爱惜性命是非常应该的事情,反而是师弟我,光棍一条,无牵无挂,死了也不可惜。”
丁文沛的眼泪刷刷流了出来,一时之间,老泪纵横,呜咽道,“报应,一定是报应,师弟你离开没多久,你大嫂和三个侄子全都在两年内死去,老天一定是看不惯师兄的禽兽行径,这才报应在他们母子身上,呜呜~~”
众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有柳三更站在他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过了半响,丁文沛这才渐渐止住眼泪,开口说道,“蒋公子,如果你能保护我师弟,无论什么条件,我丁文沛绝不皱半下眉头。”
蒋穿林心里暗骂虚伪,连柳三更也暗暗皱起眉头,郭贤齐笑道,“柳先生在江南是待不下了,不知可有兴趣在琉球做一番事业?”蒋穿林也用期待地眼神望着他。
柳三更笑道,“柳某当时逃往码头,本来就是想趁乱混入船上,逃往海外避难,不想竟然还能做番事业,自然是求之不得。”
蒋穿林虽仍不知柳三更深浅,但他既然能够设计并主持修建一座七年的陵墓,想来本事定然不小,听他愿意加入,当下是喜形于色,连忙伸出右手:“欢迎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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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了四五日,终于到达琉球北部。因为众人全都对琉球一无所知,所以单单寻找合适的港口停靠,便又花了两日的功夫。
此时乃六月下旬,正是一年之中草木最过茂密的时候,琉球上下,到处都是一人高的荒草。中国农民是世界上最能吃苦耐劳的人,根本就不将这点小困难放在眼里,蒋穿林更是不以为然,一边命众农夫在港口附近修出一片空地住下,一边命手下弟兄护卫着柳三更,四处寻找淡水河流和适合居住的地方。
柳三更好像对风水很有研究,一众人只用了半天就寻到了淡水河流,但为了确定一片最适合居住的地方,柳三更整整考察了将近十天的时间,蒋穿林对此非常不解。他本科也曾学过城市规划这门课程,虽然四百多页的课本仔细看过的不超过百页,却也知道城市规划最重要的无非是交通、供水、排水,供电四样。如今这个时代,更是不需要排水和供电系统,那就只剩下了交通和供水两样,既然找到了水源,再确定居住地方,岂不是手到擒来,怎么会用上这么长的时间?
开工的第二天蒋穿林就明白了为什么。除了护卫、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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