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大姐大郎哟!”王氏发出惊呼声,抢步上前将安木扶了起来。
大郎看到她进来了,立刻缩到了安木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老妇人手里的篮子,吞咽了一下口水。
王氏看到他的目光在篮子上面打转,就笑了笑,将篮子上面的麻布掀开,露出了几个圆圆的炊饼,还有一小碟子豆歧沾酱。
大郎不敢伸手去拿,只是用目光询问安木。
王氏笑着把篮子里的饼递到了他手中,大郎明显是饿的急了,伸手接过就咬了一口,连酱也不沾,直到咽到肚子里后才晓得没有征得安木的同意,急忙又将饼放到了篮子里,规规矩矩的跪坐好,低垂下头等着安木训斥他。
安木看的两眼泛酸,苦笑了一下。
“大郎真是好体统,不愧是安举人的儿子。”王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又将幼童咬了一口的饼递给了他,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盛着半罐米汤。大郎很听话,直到安木示意了一下他才敢接过饼,跪坐在榻上向王氏行了个礼,小口小口的吃起饼来。
“大姐呀,你先吃些晨食,老身有些话要和你说。”王氏替安木也盛了一碗米汤端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什么安举人命不好怎么早夭,举人娘子承受不住也随着去了,现如今只剩下一儿一女,以后这个家可怎么办?
安木听了几句,觉得十分诧异,什么安举人?什么举人娘子?莫非是这个身体的父母?只听得头昏脑胀身上也疼的厉害,知道自己可能是感冒或发烧了,急忙将碗里的米汤喝下去祛祛寒气。
吃完了晨食,便仔细打量来送饭的年老妇人。将她的一身装束看了又看,只觉得异常的眼熟,似乎是宋朝和明朝的装扮,可是又穿得这么露,整个胸脯有一大半都露在外面,又有些不象明朝。
王氏见此情景又叹息一声,道:“造的甚孽哟?一家人死的死病的病……”说着,就犹犹豫豫的看着安木,欲言又止。
“妈妈,您要和儿说些什么?”安木昨天接收了一些安大姐的思想,弄明白了一些基本的称呼,这个妈妈的称呼并不是指母亲,而是指奶奶或者外婆又或者是年纪比较大的老年妇女的统称,儿是未成年男女的自称或者谦称。
王氏颇有些难以启齿,将碗筷都收拾起来之后,嘴角蠕动了半天,才说道:“大姐呀!按理说,这事不该和你说,可是谁让你现在是这家里最年长的了……那个,老身就是想问问,你家里的田和房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安木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回事,便茫然的看着王氏。王氏不疑有他,只当她是年少不懂这里面的道道,便细心的为她解释了起来。
原来这安家并不是这沙湾村的原住户,是几年前大旱时从外乡逃来的。安举人是个读书人,娘子又恭顺贤慧,因这村子里没有识字的人,便请他留了下来教子弟们读书,几年过去,倒得了全村人的尊重。
安举人不是一个读死书的人,颇懂得一些经济学问,在沙湾村住了几年,置办起了一百六十多亩的田产,进府学读书后盖了这座符合他身份的庭院,在村子里过得日子也是数一数二的。
去年八月参加了解试,一下子得了本州第二十名,这可喜欢坏了安举人,从秀才升级成举子,再通过礼部的省试那就是堂堂的进士,若是能通过殿试就可以考进三甲被授官了。没想到乐极生悲,在发解去京城参加省试的时候生了一场急病,上午生病下午就去了。
家里的顶梁柱完了,举人娘子也懵了。她只会读书写字、弹琴作画、做几首小诗管管家务,平日家里的大小事情一概交给安举人去管。眼见得自己的夫君去了,一时无了主张,生起了那殉死的心思,也顾不得去想一双儿女若是没有了父母该怎么样,竟然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在了夫君的病榻前。
可怜安家短短两日,一家四口变成了两口,一个年仅六岁的小丫头承担起了治丧的重任。
安木听得嘴角一阵抽搐,安家的两个孩子太可怜了,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混不吝的亲娘呢,你好歹也要把家里的事情理顺一下再自尽啊。现在家里有多少田产多少房子,多少积蓄我可是一概不知。而且家里这么大的院子,居然连一个仆妇都没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只可惜小丫留下的信息很凌乱,任何有用的东西也找不到。
直到经过王氏一番解释才明白,她问的田就是那一百六十亩田,房子就是安木现在所住的房子。
她突然警惕了起来,假装迷茫的说道:“依妈妈的意思,该怎样?”她别扭极了,在她二十九岁的生涯中,妈妈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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