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杨广端坐马上,在二百名大隋士卒的簇拥下,组成了一支规模不大却引人注目的队伍,沿着青砖铺就的驿道,朝着长安城缓缓进发——当驿道从黄土路变成青砖路之时,内侍李社便长吁了一口气,笑着对晋王杨广道:“殿下,终于到长安了!”
其实仅青砖驿道到长安城门还有将近十里路程,不过对内侍李社而言,说到了长安却也是情理之中。虽则此次只是奉旨请晋王回京,都是在大隋境内行走,又有士卒护卫,按理不可能出什么问题,但内侍李社始终出京办差不多,总担心会出乱子,眼见长安城在望,自然心中十分宽慰。
本来长途跋涉一般都坐马车,但此时的马车都是两个轮子的,奔跑起来十分颠簸,晋王杨广又嫌坐在里面十分气闷,干脆便骑马前行。经过一段军旅生涯,他的骑术已经比较精湛。而在沿途,他亦可以看看四周风景及风土人情。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晋王杨广也没什么心思去领略什么风景,尽管四周一派田园风光,空气清晰,鸟语花香,甚是令人心旷神怡,但他却心事重重,心情亦随着马背的跌宕起伏而起落不定。
此次隋文帝夫妇突然召他回京相亲乃至成亲一事,本来他应该能够预料到的,只是他尚未真正融入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想到晋王杨广十五岁便成亲这一史实,所以才忽略了这一点。此时的他,哪里还需去打听,便也知道自己未来的王妃就是那梁明帝萧岿的张妃之女,亦是在原有历史中十分有名的萧皇后。
但此时的萧氏女,按理只不过十三四岁,那不是一个小女孩么?无端端地放下众多事情回到长安,与这么一个小女孩成亲,这实在令晋王杨广有些啼笑皆非。想起从此以后,自己身边便要多出这么个人物,简直是麻烦透顶。难不成真的去和这个小女孩卿卿我我,同床共第,鱼水合欢么?似乎按例是当**幼女计算的……
想起这些,晋王杨广只有苦笑。偏偏他又知道这是不可违背的命运,难道去跟隋文帝夫妇说自家不愿意这么早成婚不成?
当然,若是只有此事,杨广亦不会如此烦恼。这不还有秋月那桩事情么?想起此事,晋王杨广就感到头痛欲裂。
经历过沙场上的无情残酷,晋王杨广已经心肠越来越硬,越来越对人命漠视起来——算起直接死在他手中的人,亦已超过十个,当你第一次杀人,可能会反胃,会抽搐,会心惊胆战,会惊慌失措,但当你杀第二个、第三个……这些感觉便逐渐消失了。更何况,仅仅那一场战斗,便杀敌四千余人,这难道不是与自己有莫大关系么?就连平素训练相熟的士卒之中,亦有两个在那场战斗中重伤而亡。
但晋王杨广毕竟还有一些观念是无法一下子转变过来的。当秋月告诉他怀了孩子之后,他明知道最好的办法便是弄些汤药,让秋月将那胎儿落了,然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他却狠下不了这个心来,只觉得这样似乎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他甚至想过什么都不顾,干脆将秋月纳为妾侍算了,这样便不会背负始乱终弃的罪名。然而他又知道,这样做极不现实。若是自己只想做个安稳王爷,不想有什么大作为,亦不用考虑隋文帝夫妇对自己的观感,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偏偏他又想做出一番大事来,偏偏又知道这样做必然使自己失去隋文帝夫妇的宠爱,心里便矛盾到了极点。
当然,现在的晋王杨广倒没有了这种矛盾的心理,只是感到有一种负罪感。因为他临出发前,去找了一次张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找张衡,事后想来,想必是潜意识里便认定让秋月将那胎儿落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张衡必定会赞同这个主意——这似乎让晋王杨广的负罪感更加强烈了些。
果然张衡听了之后一点也没有惊讶之色,只淡淡地道:“殿下放心,此事容易,交给为臣去办便是。”
他那种平静的口吻让晋王杨广微微地感到有些心寒,但也没有再问张衡怎么去办,因为这似乎十分显而易见,便默默地离开了晋阳城。他实在不愿意去想象婢女秋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怎样一种感觉。尽管他对秋月并无太深的感情,却毕竟曾经朝夕相处,又有过肌肤之亲,最终还有胎珠之结。
这件事情让晋王杨广进一步增强了那种对未来的迷惘之感。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要成就一代霸业?自己有这样的魄力么?能应付得了前途中无数的艰难险阻么?就算最终成功了,那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若不去奋斗,自己又该如何?究竟应该走向何方?
“殿下,终于到长安了!”这已经是内侍李社第二次这么说了,这一次语气中的兴奋程度更高。晋王杨广从沉思中惊醒,抬头望去,长安城那灰黑色的威武雄壮的城墙赫然展现在眼前,四周人声嘈杂,路人往来频繁,许多人在接受着城门守卒的检查,等待着入城;还有不少人惊讶地望着这队数百人的队伍,猜测着前面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贵秀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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