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慎重而行。朕看改还是要改,但仅限在并州试行,看看效果再说。你们认为如何?”
他这等于将两人意见折中处理,高颖和苏威均不敢再说,齐声称好,又议定了一些细节,接着行礼请安退下。
如此一来,这一晚漫长艰辛的紫宸殿议事终于结束,而晋王杨广的《平戎论》得以实施,并州也顺利成为了大隋王朝的“特区”。尽管隋文帝杨坚还没有正式颁诏,但皇帝和两位权倾朝野的大臣已经达成一致,基本上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隋文帝杨坚起驾出了紫宸殿,早见独孤皇后在殿外守候。他与独孤氏感情极好,自婚后便“誓无异生之子”。杨坚五个儿子,皆为独孤皇后所生。杨坚每日上朝,独孤氏都亲自送至朝门。等到杨坚下朝,又在宫门守候,两人一同回后宫,这已成惯例。
独孤氏名伽罗,是北周大司马独孤信的女儿,通晓书史,谦卑自守,恭孝仁善。杨坚事业之成长,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独孤信的政治资源,而独孤氏在帮助杨坚培育势力、最终称帝的过程中,亦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因此对于皇后独孤氏,杨坚是既爱,又敬,又怕。
虽然独孤皇后平日都等杨坚下朝,但是这次却不是正式上朝,只是与几个大臣议事,而且此时已近四更,杨坚没想到独孤皇后仍未歇息,仍在殿外等候自己,心头一热,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疲惫地坐上了銮车,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独孤皇后坐在他的身旁,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怎么议事议到这么晚?明日再处理也不为迟,何必如此辛苦?”
隋文帝杨坚苦笑一声,叹道:“朕何尝愿意如此?只是我们杨家的天下得来太过容易,却教朕不敢有半点放松啊!”他的皇位是威逼自己的亲外孙“禅让”给自己的,虽然事后也发生了一些叛乱,但基本上可以说是通过宫廷政变得来。因此杨坚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刻也不敢放松。而这些话深藏心中已久,今晚身心疲惫,终于对着自己的皇后说了出来。
独孤皇后默然,随即转移话题道:“都议了些什么呢?”平日独孤皇后虽从不偕越走上朝堂,但每次朝会均会派太监紧密跟随,传递消息,待得杨坚下朝,再向杨坚指出一些政务上的缺失错漏,对隋文帝杨坚多有弘益。不过这一晚并非正式朝会,所议之事又颇有几分机密,因此独孤皇后并不知情。
这个时代并无“后宫不可干政”的规定,而且凡事与独孤皇后商量,已经是隋文帝杨坚的习惯。因此他丝毫不觉奇怪,假装皱眉叹道:“唉,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搞的!今晚所议之事,大多都与你那儿子有关!”
独孤皇后吃了一惊,道:“啊,不会吧?究竟所为何事?难道……”她以为是哪个皇子闯了祸事,心中连想了几个可能,却又觉得似乎不值得皇帝与几个顾命大臣连夜商议。
隋文帝杨坚哈哈一笑,简略将一晚所议诸事说了一遍。待得说完,已经回到了寝宫。杨坚笑道:“你看,兴建新都、应付突厥、设立‘特区’,兵制变革,四件大事,倒有三件与阿麽有关,还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害的?”阿麽是晋王杨广的小名,杨坚素来叫惯了,改不过口来。
独孤皇后心中释然,嗔道:“哪有你这么说的,倒吓了我一跳。广儿已经封王开府,你倒好,还是一口一个阿麽。如此说来,广儿做得不错啊。”
杨坚点头道:“以前阿麽……广儿在身边之时,只觉得此儿既乖巧又稳重,对他甚是疼爱。如今看来,广儿还有大才,刚才几个大臣都交口称赞他呢!”
独孤皇后道:“虽然如此,却也不可宠坏了他。广儿纵然能干,毕竟只有十四岁,这些大计,还不是王韶他们想出来的?”
隋文帝杨坚摇头笑道:“这你可搞错了。刚才我对独孤他们也是这么说,以示谦逊。其实王韶和李彻均有密奏,说这次的《平戎论》以及并州设‘特区’几件事情,都是广儿自己想出来的,说晋王乃天纵英才。以王子相、李广达之能,都佩服广儿,你这个儿子也算不丢脸的了!”说罢大笑。
“竟有此事?”独孤皇后又惊又喜,随即叹道:“广儿可谓是我们这几个儿子中最长进的一个了。勇儿……要是勇儿也能如此定性,我就彻底放心了。”杨勇乃是杨坚长子,被立为太子,但是杨勇向无大志,性格恣放,生活奢侈,又好女色,向来不得杨坚和独孤氏的宠爱。
隋文帝杨坚面色一沉,道:“勇儿年岁较长,却远不如广儿成熟稳重,真是令人烦心。”想了一想,又笑道:“幸好我们早有盟誓,没有异生之子。五个儿子均是一母所生,就不会有争权夺位之忧。其他四个兄弟都可辅佐勇儿,特别是广儿才堪大用,必定能成为勇儿的左臂右膀!”
独孤皇后被丈夫调笑,脸上一红,点头称是。她心中虽隐隐知道,就算是亲兄弟,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也不一定就会相安无事,但是却刻意地压抑这个念头,选择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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