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点点头,忽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他左肩上,缓缓道:“那么,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沈宓和安宁侯都有些惊异于他的动作,但是还没等产生明确的想法,谢满江额头就忽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渐见青白,双眼也开始大睁。没半刻,明明昂首挺胸站在安宁侯身后的他便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大喘着粗气说道:“将军饶命……”
沈宓是个文人,不懂武术的精妙之处,安宁侯却不同了,他虽也不会武,但他却是从战乱中一路随着大军南上的,谢满江这是怎么回事他要不明白就见鬼了!
他脸色大变望着韩稷:“你这是要做什么?”
韩稷抬目望过去,目光让人冷得发抖:“我身为监场总指挥使,号舍出了事情,当然要问个明白。几句话而已,安宁侯无须这么紧张。”说完他勾头望着谢满江,那双斜飞的长眉一挑,又漫声道:“快说,我等着呢。”
谢满江这才知道这一手便压得他痛到几乎想撞墙自杀的人竟然是此次监场的总指挥使,魏国公府的大公子韩稷!心下更是骇然了,加上肩膀上那股锥心的痛楚又一波波地传来,他意志一松,便就软下身子道:“小的,小的考场夹带,被安宁侯捉到现行……”
“夹带?”韩稷看了眼沈宓,又收回目光:“你是怎么夹带的,考棚门口两重关卡,难道就没搜出你藏的东西来?”
谢满江喘着粗气,说道:“进来的时候并不曾带,而是,而是梁——”
“住口!”安宁侯急了,连忙走上前踩住他的脚:“夹带乃是大罪,你可仔细想好了再说!”
谢满江脸色一白,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韩稷望着安宁侯,松开搭在谢满江身上的手,扶刀道:“安宁侯这么关心他,跟他很熟?”
安宁侯因为半路冒出这个么个程咬金,心里早不耐烦,顿时道:“我怎么会跟他熟?不过是不忍他白白毁掉了前途罢了!你是勋贵之后,不懂读书人的难处,我虽不才,好歹比你痴长几岁,这点分寸却是懂得的。”
韩稷扬唇笑了笑,说道:“安宁侯既然懂分寸,就该知道军令如山。本次监场的主力是中军都督府,圣旨曰不是你五城兵马司。韩某人身为监场主帅,有一切号令大权。安宁侯拢乱本将问话,那看来就是成心的了!”
安宁侯倏地凝了眉:“韩稷,你什么意思?这是沈大人该管的事,你在这里瞎搅和什么?!”
韩稷回头看向沈宓,笑了下:“沈大人处理事务,身为主帅的我陪同处理是很合乎情理的。连安宁侯眼下都在这里,我这个主帅要是不在场,岂不有渎职之嫌?倒是安宁侯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营帐管着你的人么?”
安宁侯脸都青了。
沈宓此时当然也看出来他是真来办事的,遂默契地回视了他一眼,说道:“韩将军来得正好,这谢满江作弊是事实,现在,就请韩将军代我审审这谢满江,究竟是如何夹带进来的,还牵涉到了些什么人,劳烦将军一一替我问出来。”
“谨遵大人吩咐。”韩稷颌首,转过身,一掌拍回谢满江肩膀上,沉声道:“沈大人的话你都听见了?我数到三,把大人的问话全部交代清楚!”
谢满江惨叫一声栽在地上,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要被劈下来,眼下连安宁侯都已经拿这魔王无可奈何,他又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隐瞒?根本不必他数数,便已经大声哀呼起来:“是五城兵马司的梁,梁指挥使方才传给我的——”
“你住嘴!”
安宁侯白着脸疾喝,赶上前去踢他的喉管,韩稷空着的左手一挥,他便哇呀一声被撂倒在地下!而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赶到的梁恩这时也冲进来,瞅准空子便要朝谢满江踹去,但人还在半路却已被斜刺里插过来的两名韩稷的护卫架在壁下动弹不得!
韩稷沉下脸:“把安宁侯及梁恩一众人都给捆上!等侯发落!”
“且慢!”沈宓走过来拦住他,望着他道:“且等审清楚再带走不迟。”
既然到了这地步,索性把来龙去脉统统弄清楚,也省得回头到了刑部再生枝节。
韩稷默了半刻,便已懂他意思,遂让护卫们拖了安宁侯等人到一边,安宁侯从地上爬起,遂要去扇韩稷的耳光,才伸了只手就被护卫撂到了一侧。
沈宓这边厢则已让人拿来笔墨录供。
韩稷再问谢满江:“你是怎么跟梁恩勾结在一处的?”
谢满江一介文人,早已被他这一出手吓得魂都没了,立时哆嗦着道:“梁指挥使在会馆里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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