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前堂,邬掌柜指了指楼上,轻声道:“在上面。”林雪点了点头,轻抬莲足上楼。楼上两人听到脚步声,似乎十分开心。其中一人说道:“兄长,好像来了!”又有一人道:“量小小一个女子,没胆敢不来!”林雪轻哼了一声,继续上楼。上了楼,秋水美目一扫,见临窗一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年近花甲,身穿着绛色五爪龙袍,脸圆须白,威仪凛凛;另一个年纪也过半百,燕颔虎额,铁面生光,环眼如电。看这两人相貌和穿着,林雪知两人不是寻常人。
那两人从林雪上楼眼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那圆面老者看了,捋须道:“不错,果然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另一个道:“真是名不虚传!”林雪不理会两人的言语,顾自在另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对邬掌柜道:“邬掌柜,劳烦给我沏一杯茶。”邬掌柜答应道:“好嘞!”赶忙倒茶递水。燕颔者见林雪不理他们,说道:“这美人虽美,却不解风情,见了兄长也不知道请个安!”圆脸者的说道:“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如此甚好!”燕颔者拊掌道:“兄长真会怜香惜玉!”两人一唱一和,说得开心。林雪恍若未闻,依然喝她的茶。
那圆脸者者见林雪不理会,说道:“当此美色,不可无诗。燕老弟,你我吟咏一番如何?”那燕颔者道:“愚弟仍一介武夫,不通文墨。请兄长吟咏,愚弟洗耳恭听。”那圆脸者的道:“那老夫就献丑了!”说此,抚须吟道:“这闭月羞花丽色,个疑仙媛降天宫。姑苏台上尝歌舞,娘子关前曾立功。真宰多情瞳剪水,乃传春意脸飞红。美人若把头儿点,女伴逢迎恩宠隆。”
那燕颔者听他吟罢,拊掌道:“兄长真是诗情飞溢,好诗好诗!”圆脸者摇摇头,问道:“见笑了,老弟可知诗中蹊跷?”燕颔者道:“还有蹊跷?”圆脸者道:“你把首字连起来念念。”燕颔者道:“第三句愚弟没记住,还望兄长提点。”圆脸者道:“姑苏台上尝歌舞。”燕颔者口中默默背诵,而后念道:“这个姑娘真乃美女!”念罢,拍腿赞道:“原来是藏头诗,兄长真是文思泉涌,愚弟佩服。”
林雪听至此,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圆脸者听林雪笑声中充满鄙视之意,示意燕颔者道:“燕老弟,去问问她缘何发笑?”燕颔者起身走到林雪桌前,厉声问道:“丫头,刚才为何发笑?”林雪依然故我,喝了一口茶,自语道:“有人恬不知耻,说要做诗,我道必是好的,谁知却是一首打油诗。这也罢了,偏生有狗奴才,不懂装懂,还赞不绝口,岂不让人好笑!”燕颔者一听,脸色发青,骂道:“好个小贱人,出口伤人,不要命了不是!”说此意欲动手。
那圆脸者阻止道:“老弟,等等动手!”说此,对林雪道:“丫头,你既然嘲笑老夫的诗,量来必有好的,也作来让老夫听听。”林雪哼了一声,说道:“这有何难,听着!”说此,吟咏道:“好水好山好地方,个中美景胜苏杭。老翁柱杖情慷慨,贼首持缰意激昂。可见乾坤滋万物,以观日月育辉煌。死门生路无须顾,矣爱壶浆醉不妨。”那圆脸者跟着默念,微微点头道:“好诗,气象万千!”
林雪听了冷冷一笑。那圆脸者又念了一遍,忽的发现其中蹊跷,勃然大怒道:“抓起来!”那燕颔者问道:“兄长缘何发怒?”圆脸者道:“你自己念念!”燕颔者默念了一遍,发现林雪的诗也是藏头诗,头上八字乃“好个老贼可以死矣”,当下怒骂道:“好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我家兄长见你有几分姿色,夸你两句。你竟然出言相伤,是何道理?”林雪美目圆睁,玉面含霜,娇叱道:“你两年纪不小,却为老不尊,一清早在这里污言秽语,狂犬吠日,是何道理?”燕颔者为之语塞,更加生气,说道:“我家兄长是看得起你,你竟然出言顶撞,念你年少无知,快快与兄长赔礼,我求兄长放过你。若敢说半个‘不’字,不但你小命不保,你全家也是灭门之罪!”
林雪站起身,不怒反笑,说道:“生死予夺,真是威风!只是我要请教二位,我犯了何罪啊?”燕颔者道:“你口不择言,冒犯朝中大臣,乃忤逆大罪!”林雪复问道:“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是金銮殿还是官府大堂?”燕颔者愣了一愣。林雪继续道:“再请问,你俩刚才有对我亮明身份吗?”燕颔者摇了摇头。林雪道:“这里是客栈,你们又没亮明身份,何来朝庭重臣?”燕颔者无言以对。林雪道:“你俩既是朝庭重臣,理该知道王法,可知调戏良家妇女,该当何罪?”燕颔者为之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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