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家村旧事

　　卢怀因为是独子，从小家里大活父母都不让他做，杂事小活都安排给三个姐姐，还把他送进了县城小学读书识字，指望他将来能不用再像祖祖辈辈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辛苦刨食。

　　可他读到小学三年级时和同学打架，老师来了他还咬着人耳朵怎么都不松口，愣是给撕开了半边。

　　对方家里找上门来说什么都要揍他一顿，卢怀家里好话软话的说了一堆，又是赔医药费又是低声下气的好不容易的劝走了对方家长。

　　卢怀却是死活不愿意再去上学了，家里之前老师也来反应过卢怀上课不认真听课，老是在学校打架闹事，成绩也是垫底。

　　他父母想着自己儿子看来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就没强求，平时在家里放放牛帮帮忙的没有多管他。虽然惹事不少，可一个村里的说说也就过去了。

　　后来卢怀长到18岁时他爸就得病去世了，过了几年姐姐们在母亲的操持下也相继嫁了出去，卢怀母亲托人给他说了媒，娶了现在的媳妇菊娥。

　　娶了媳妇后，卢怀行事也稳重了些，用心在地里刨食了，和别人口角也比以前少了。

　　卢怀他娘看在眼里，心里也舒服，想着日子应该会一天天的好起来吧。

　　直到最近发生菊娥怀孕之后的这些事，老人家像是掉在了溺死孩子的那一幕里，经常坐在椅子上发呆，嘴里时不时的念叨一句:“宝啊，大人也有大人的苦衷啊，这是你的命，都怪我是我不好…”

　　卢怀在旁边听着，看着还在坐月子的媳妇怀里的孩子，眼前又浮现出之前把母亲吓晕过去的那张无声笑脸…

　　当晚下着小雨，天黑的快，夫妻睡在瓦房二楼，睡觉时，孩子又哭又闹，菊娥半靠在床头边给孩子喂奶边对卢怀说道:“床上这片屋顶哪里有片瓦坏了，有水滴下来，明天雨停了麻烦你去看一下。”

　　卢怀嗯应了一声，在旁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半夜突然感觉脸颊冰凉，睁眼一看满月都没有的孩子坐在枕头上伸着有他小臂那么长的脖子俯视着他的脸，咧着嘴笑，只有牙床的嘴里像是一个黑洞，婴儿嘴里不知道是什么液体流了他一脸…

　　卢怀猛的坐起来伸手一推，眼前一片漆黑，随手把灯拉开，转头看到孩子突然睡在媳妇旁边去了，提过襁褓来就往楼下走。

　　小婴儿哇的一声，猛的哭了起来，被声音吵醒菊娥的光着脚就跟着卢怀下楼来“你干什么呀，你这是…”，菊娥追上他就要来抱过孩子。

　　卢怀大吼到:“你别碰他，他不是人，他是要来害死我的，你是要这个小东西死还是我死！”脸上狰狞恐怖。

　　菊娥退了一步和卢怀对吼着“他只是个孩子啊，你贼杀的发什么疯，快放他下来…”

　　两口子相互吼着拉扯着，卢怀他娘从一楼卧室里出来问到:“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吵得这么凶。”

　　菊娥看到老人出来，跑过去抱着卢怀母亲手臂哀声道:“妈，你儿子不知道发什么失心疯要杀你孙子啊妈”说话声又气又急已经带着哭腔。

　　老人家抄起炉边的火钳对卢怀说“你又犯了什么牛劲了，生下这个孩子我们这一家容易吗，你再不放开看我不打死你，快放开！”

　　卢怀拎着孩子不放，梗着脖子说:“他不是我儿子，他是你几个女儿拼出来要我命的，娘他刚才又望着我笑，像要吃人一样的笑啊娘。”

　　卢怀母亲楞了一下，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之前的孩子笑的事，母亲溺死孩子的事卢怀都细细和菊娥说过，菊娥心里一阵抽疼，只觉得腿有些无力，有些绝望的说道:“他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从我肚子里伸出来的，他只是我的儿子，你们不要怕，他是我看着一寸一寸的生出来的，他只是我的儿子啊…”

　　卢怀眼看母亲不说话了，打开屋门出去后马上反锁，去往院子里抄起一把斧头来…

　　菊娥赶忙要跟上去，卢怀母亲冲过去抱着菊娥念到:“让他去吧，让他去吧，都是我不好，这都是命，这都是命……”

　　卢怀走到院子中间，把提着的小婴儿抱起来，刚还使劲哭着的孩子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借着微微天光，孩子两只小手的手指无力的搭碰着，卢怀仿佛看到这个孩子又在对着他无声的笑。

　　他恶狠狠的对着婴儿说:“我不怕你，你他妈再敢来我再活劈了你”说着高高举起手中的孩子，使劲往地上扔去……

　　起初孩子在外面哭着，菊娥在里面使劲的拍着门一边哭一边骂，能威胁能骂人的话都吼遍了。后面听不到孩子哭了，只听到斧头砰砰的碰到院子水泥地上，她顺着门滑倒，昏死过去了。

　　卢怀母亲连拖带拽的把儿媳妇扶回一楼里屋床上，从床头柜子里拿出钥匙开了屋门，看到儿子瘫坐在地上，面前一堆破布里隐约可见些残肢碎肉。

　　卢怀母亲找到家里的猪饲料口袋，倒空了里面的饲料。来到院子里拍拍儿子脑袋，把口袋丢给他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