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回到住处之后,竹老爷子正坐在灯下面不知道想着些啥,手里抬着装满茶水的玻璃罐头瓶放在嘴边也不见喝,嘴角的皱纹里都含着些微微笑意。
“喂,你这是在惦记村里哪家的小寡妇呢,怎么地你这老桩是要准备发新芽啦?”谢先生一边说着一边从橱柜上拿起个空玻璃瓶来准备泡茶。竹工老爷子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刚准备起身去提炉上的开水过来给谢先生,就被按回凳子“你还是继续发你的青春呆吧,哈哈,这点小事我自己来。”
竹工老爷子坐回凳子看着谢先生忙前忙后的泡着茶,稳健的步伐那有一点上年纪的样子……感叹道:“只是想起来一些事情,始终是老咯,最近过往回忆特别多,岁月不饶我啊……太师叔要不是你和我提过你的寿数,我真不敢也不愿意相信明年该满一百岁的人是你这样的状态,哎,要是我也有你一样的资质就好了,说不定现在还像个大小伙子一样呢。”
说完竹老爷子自嘲的笑笑,双手摩挲着玻璃瓶有些唏嘘。
谢先生来到竹老爷子身旁寻个凳子坐下后,拍了拍竹工肩膀:“刚才还好好的,咋突然就感叹上了,我进门时候你在想啥呢,满面春光无限好的样子,指不定就是看上谁了,哈哈,我说的没错吧。”
“太师叔,弟子马上要八十的人了,眼看着黄土都埋到脖子了,那还有这份心思…”竹工老爷子说道
竹工老爷子顿了一下想到今天进林寻人的事情,打岔问道:“太师叔,我听说卢怀魂魄丢了,明天你去招魂需不需要我帮忙?”
谢先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后说道“嗯,卢怀人倒是寻回来了,部分魂魄丢林子里面没回来,好在命魂爽灵还在,明天我去招可以省不少麻烦。”
谢先生放下杯子从中山装内兜里拿出一沓钱来摆在桌上继续说道:“确实有一个事得你帮我办一下,明天你去村里买头牛来,要八百公斤左右的,这次进林子遇到了那位,着实帮了大忙,这牛是答应的谢礼…”
谢先生自然不会把林中吃瘪的事情告诉竹工,毕竟是自己徒孙辈,要是让他知道了,威信什么的自己平时不看中倒也无所谓,面子是一定要的啊!
竹工老爷子自然不知道谢先生现在剧烈的心理活动,只是接着说道:“这个事情交给我去办,这牛村里做牲口生意的卢建军家里就有,明天一早我就去牵过来。那位我这么多年了也只见过两次,第一次见她是师父要回山门的时候带我上山拜访时见了一面,第二次是太师叔你来了之后带我上山才又见过一次…”
说完竹工老爷子怔怔出神,眼神里充满了敬畏。那可是个自己师父和太师叔在她面前都要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的人物,就凭这点竹工老爷子觉得,那个映像中总是一袭白衣,像个仙人下凡的小姑娘真是了不得啊。
谢先生在旁看到竹工脸上的表情,心里暗暗的嘁了一声,觉得竹工真是找错了崇拜对象,我也很厉害的好不好,只是在这里发挥不出来……
谢先生转念一想说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刚刚你是在想起啥来那么高兴。”
竹工嘴角微微扬起:“太师叔,我只想起孙女来了,那个小家伙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竹工老爷子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在市里的当老师分了房,竹工老伴走了以后,儿子一直想接老爷子去市里住,可老爷子到地方都是住了几天就回来了,说是人生地不熟的不习惯没有村里呆着舒服,几次下来儿子也就不好再勉强了。
儿子四年前给老爷子生了个孙女,小姑娘嘴甜又机灵,和他也亲,竹工十分喜爱。
每次儿子带着媳妇孙女回来看他,走的时候小姑娘都趴在他怀里奶声奶气的说“爷爷,下次来我会又长高一点点了哦。”
谢先生笑道:“你儿子天天让你搬到县城去住,你去了不就可以每天陪着你宝贝孙女了。”
竹工老爷子直了直佝偻的背“太师叔,我老了,去到那里碍手碍脚的,就算儿子儿媳不嫌烦,我也不想去给他们添麻烦…”
老爷子停了一下,有些希冀的说道“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也就两三年可活了,我知道这个村托对面林子里那位皇帝的福,本村的老人在村里寿终正寝后有极少个别能有机会复活成为寿尸,而且天底下只有我们竹家村才能出寿尸,师父前年也告诉我说十年之内,村里必出寿尸。所以我想留在村里碰碰运气,看自己有没有可能死后成为寿尸散成福运给身后的这些小辈。”
谢先生听完感叹道:“我来这里快十年了,促成寿尸出世也是掌门师兄让我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只是前后有四家显露了迹象,后来都没成功。最近时日的这家,老人走的时候,六只寻气银鼠都朝他家去了,最终也没有复活出得棺来,更是说明这种造化是可遇不可求的。众生天养,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希望你能明白。”
竹工老爷子眼神清明着点头道“嗯,太师叔,我就是想试试,其实我巴不得别家早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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