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长年在关外,岂能不知军中难处?那关宁军一触即溃也要得几百万两军饷来养,我这边个个都是精忠强兵,一日间便杀了几千鞑子救下半数关宁军,岂能少饷?如何当不得一百三十万两!?”
孙承宗脸上有点挂不住,捻了捻胡须说道,“此话也有些道理,不过却又有些不妥…给老夫面子,再减一些…”
孔有德叹了口气,刚毅的脸上满是无奈,半晌没有说话。好久好久,仿佛作出了极大让步,孔有德摇头道,“一百万两,不能再减了,再减军心便要散了。”
孙承宗看了看孔有德,点了点头。孙承宗捻了捻胡须,似乎想到什么,本来紧张的脸上突然有些闪烁,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便为你求来这一场富贵。不过…”
孔有德知道孙承宗要什么,赶紧站了起来,拱手答道,“
抚关内外,挽狂澜于欲倒支大厦于将倾,其功莫大,师,日后但有什么事情需孔有德效力,督师一檄来足矣!”
孙承宗脸上这才有了些光亮然挥手说道,“徐阁老、孙元化和我本是好友又何须分么清楚?前次参你,当真是为了安抚关宁军心,才出那下策。既然你如此说…”
“我便为你求个前港总兵也不为过。”
…
两人突然亲近起来,屁话了好久。直到孙承宗钻进了轿子一行人走出了北港大门,秦明韬才揉了揉站酸的脚窝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随口骂道“这个老忽悠,还真会收买人心。”
孔有德楞了楞,说道,“殿下此话怎讲?”
秦明韬瘪嘴说,“皇太极兵力还在三屯营一线,忙着四处打劫呢尚未逼近京城。我听说崇祯已调临洮总兵官曹文诏,延绥总兵王承恩,宣大总督张宗衡诸将勤王,只留洪承畴在甘陕稳定流民乱局…”
听到曹文诏的大名,孔有德心里咯噔一声没反应过来呐说道,“曹文诏也来了么?”
秦明韬没想到曹文诏的名字引起孔有德这么大反应,说道“是呀,曹文诏来了。这些猛人没被打趴下之前祯怎么舍得砸一百万给你。
”
孔有德没想到秦明韬的情报比自己这个“体系内”的还灵通,拱手说道“殿下英明,不过适才督师拢我的意思…若是知道此事难成,他何须如此作态?”
秦明韬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孔有德的政治水平这么差劲,不禁把他重新打量了一番。
不过秦明韬细细想起来,历史上这个孔有德顶着家仇国恨突然造反,怎么看也是在明朝系统里混下去的样子。后来好不容易冒死逃出山东,一路为满清驱策,好像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在广西和李定国打一仗输了就畏罪自杀,显然在鞑子的系统里也混得不好。
倒是个只会打仗的角色啊…
“上次因为你的事情,首辅周延儒和孙承宗闹得不愉快,这次会让孙承宗得手?周延儒让孙承宗来北港,就让他来碰钉子的。孙承宗之所以这么说,是想使得你信任他,使得你以为他会尽心为你办事,让你无论事成事败都记他个苦劳,让你心生感激为他驱策。
“他要是真的卖力为我们求银子,不光关宁军要恨他,崇祯也要觉得他莫名其妙。”
孔有德听得默然不语,愣愣看着地面的湿滑青石。
见他样子,秦明韬笑了笑说道,“不急,乐得让他们打去,看看这个打饥民,打流民打得威震天下,让崇祯腰杆子硬起来的曹文诏,能不能挡住皇太极的脚步。”
虽然秦明韬日算夜算,算尽了京畿辽东的局面,却没算透南海国内部的局势。他没想到庞宁这一去府城,就为了辽东的事情和其他三人吵了一架。那天一走出会议室,庞宁就直接把舰队从府城开走了。
飘忽的北风里,十艘雪白的一级巡洋舰斜张着白帆,排成两列,艰难地逆风行驶着。
赵如独自在+楼上算着这个月的帐目。自从出了府城,庞宁就一直闷不说话。昨天更是一反常态狠狠骂了顿手脚缓慢的帆缆长,把一船人看得目瞪口呆。赵如不敢去招惹他,只躲在+楼干活。
很快就算出了结果,见那数字终于转正,赵如欣喜地笑了笑。
赵如想了想,还是拿着账单走进了船长室。但屋里没看到师父,倒是两个“莺飞”戏班的女姬衣衫凌乱地搂抱在一起,互相抚慰着发出荡人心肺的呻吟声。香艳情景看得赵如面红心跳,赶紧啪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赵如呼了口气,按了按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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