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桦胜之前故意把丧德彪晾上一晾,完全是一种心里攻势。其实他心里面所想的跟丧德彪说的一样。他知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青洪经此一战早已元气大伤,如果真把这些青帮大佬杀了,必定会引起更大的血雨腥风。他一向坚信以德服人才是驭人驾物的上策,坚信只要自己首先伸出友谊之手,别人就算再难相处,时间久了也会化干戈为玉帛,学会互相尊重,互相忍让,直到唇齿相依荣辱与共。
实际上向桦胜从骨子里头还在认可青洪两帮本是同根的概念。青帮出于反清义士之手,洪门更是反清义士的根据地,青洪两帮又都秉承忠义二字反清复明,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是出自一胞同母的兄弟。
有道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有这种思想的羁绊,向桦胜也就无论如何做不到赶尽杀绝这一步。
向桦胜清清嗓子理了理思路,虽然想放过青帮众人一马,但在之前还必须要给弟兄们一个合理的交代。也许这就是做老大的苦恼。从这一点来看向桦胜多少有些迂腐外带妇人之仁,说白了就是和气有余霸气不足。要是换作印震则决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会趁热打铁把整个青帮连根拔起。对于他来说杀伐决断血流成河早已经是家常便饭,最主要的是决不能放虎归山!
向桦胜思绪已定,道:“不管大家怎么想,我认为做人一定要留有余地,千万不要赶尽杀绝。江湖路,江湖人走,行走之间难免会磕磕碰碰,要是大家都怨冤相报,又何时会了?青帮,洪门,眼看日暮西山都还在惨淡经营,要是我们此时不仅不携手与共反而生死相搏,那么末日必将逼近,最后足以令亲者痛,仇者快!”
听完这话大炮一梗脖子,道:“我大炮不知道那么多大道理,只知道血债血尝,这些老小子既然杀了我的弟兄,我就一定要让他们偿命!”
向桦强一见大炮对大哥如此不敬,拍案而起道:“大炮,你想干什么?”
大炮被这一声暴喝震了一下,期期艾艾道:“不,不干什么。只是问向先生一些问题!”
“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我大哥说放人,你就给我放人!你要还是洪门兄弟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地闭嘴!不要再没大没小,要不然家法伺候!”
大炮一听这话立马噤若寒蝉道:“放就放嘛——干嘛不放!”
于是青帮一脉的人马只要是没死的就全被放了出去,当然他们走的时候没忘记抬走那黑漆漆的七具棺材。
丧德彪抖擞着腿,算是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他把手臂搭在一名手下的肩膀上朝外走了出去。刚出大门口,那名手下就厌恶地把他的手臂甩开。
丧德彪发飙了,歪眼斜嘴道:“操!你敢甩开老子……”忽地看见手下所有人的表情他明白了,立刻换一副嘴脸道:“唉,我他妈也是无奈呀!为了能让你们捡一条命,我是卑躬屈膝甘愿当孙子呵!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他妈这么做才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哩……!”摸一把口水,恬不知耻道:“操,走喝酒去!”
第二天向桦胜得到消息,自己这边追杀苏雄的人回报说,当他们赶到时已经不见了神王苏雄的身影,印震那边的人告诉他们苏雄跳进香江里面逃走了。
向桦胜对这消息不置信可,只是默默地轻啜手中的龙井茗茶。向桦强知道大哥这几天劳累过度,不愿打搅他,转身刚想离去,却听向桦胜突然说道:“阿强,等一会儿我们去看看印震。怎么说人家也算救过我们一命。”
向桦强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错综复杂的意味,却没再言语随即离去。
此时在印震的卧房外,叶忠信,郝有财,七寸等人已经等了好久。大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医生盼了出来,七嘴八舌问道:“怎么样,震哥的伤势怎么样?没生命危险吧?他多久才能好?……”
医生被问得头昏脑胀,不知道改回答哪个才对,于是便道:“大家静一静,病人需要休息!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们最好不要打搅他。”
郝有财不相信道:“不会吧,我表哥伤得那么重,你却说他没什么事儿,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呀?”
医生恼了,道:“我曾经拿过香港皇家医学院的博士学位,连查尔斯王子和英女皇的病我都看过!你竟然说我不会看病?”
叶忠信在一旁解释道:“对不起医生,他也是太关心印先生的病情了。印先生是这里的顶梁柱,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去做,所以他一定不能倒下。您是香港最有名的医生,我想信在你的诊治下印先生一定会没事儿!”叶忠信直接又握住医生的手道:“真得很谢谢你医生,要是没有你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做!”
这位医生是明显的吃软不吃硬,听叶忠信这么一说感叹道:“哎,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印先生的时候,还以为他没得救了。整个胸口血淋淋的,就像被货柜车辗过一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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