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
月光下,一个二十来岁的温柔女人正关切地看着她。
“你是跟家里的人来这里,准备偷|渡去香江的吗?”温柔女人见何亭亭不说话,便又开口问道。
她似乎有些焦急,但是竭力让自己显得温柔,故而有些怪异。
何亭亭摇摇头,“我不是,我是被我家邻居绑着过来的,他让我做他的女儿,说要带我去香江。可是我不想去,就躲开他了。”
温柔女人吃了一惊,“竟然有这样的坏人吗?”她说着四处看了看,说道,“这里晚上什么人都有,很危险的,你不要在外面游荡了。我没空跟你说太多,这样吧,你如果相信我,就跟我走吧,在我家住一晚。”
何亭亭略一犹豫,就决定跟这个温柔女人走。
她看得出来,温柔女人衣着得体,应该是有一份好工作的人,不是坏人。
温柔女人似乎是有急事,见何亭亭同意了,便牵着她的小手急急地走着,眉头越皱越紧。
走了一会儿,温柔女人牵着何亭亭拐进一条小巷子里,然后往低洼处继续走。
走到一间独立在野地里的房子前,温柔女人站住了,浑身有些发抖,静静地站在门前。
何亭亭听到屋里有翻找东西的声音,很是不解,扭头看了看温柔女人,猜测她是不是来捉贼的。
只是一个女人单身来捉贼,太危险了。
温柔女人此时根本顾不上何亭亭了,她呼吸急促,显然很是激动。
半晌,她抬起抖着的双手,轻轻地推开门。
屋里一灯如豆,一人在里面翻找着什么。灯影把人的身影照在墙上,宛如一只吃人的巨兽。
“文哥,你在找什么?”温柔女人牵着何亭亭进屋,抖着声音问道。
文哥?是个男人?何亭亭心里一个咯噔,难道不是来捉贼,而是来见男人的?她记得,这个时候男女是不能这样随便见面的。
屋中的男人有些慌张地回过头来,放弃了找东西,口中说道,“没、没什么,就是白天那顶帽子,我一时忘了放哪里了。”
温柔女人放开何亭亭,走到那男人跟前,“文哥,你在找手电筒是不是?你想偷|渡去香江是不是?”
“阿莲,我没有……”男人低着头说道。
就连何亭亭都看得出,男人是在撒谎,叫阿莲的温柔女人更是看出来了,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是想走的,你最近一直在叮嘱我爸我妈注意身体,鼓励我弟弟还有我妹妹好好读书,一副出远门交代好一切的样子,你还想骗我吗?还有每到星期日,你和你那些朋友去水库学游泳。还有头发,都留长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何亭亭惊讶得小嘴微张,看向一直低着头的男人,看他准备说些什么。
可是男人没有说话,阿莲又哽咽着说了起来,“你今天把我送回娘家,就是想支开我,一个人走是不是?你难道不要我了吗?不要你儿子了吗?你舍得离开我们母子吗?”
这个时候,只身偷渡去香江的人,无论是已婚还是未婚,只要对象没有跟着过去的,都会另外娶一个妻子生活,把留在对岸的妻子放下。也就是说,只身偷渡过去,就意味着抛妻弃子。
“我舍不得……”男人突然宛如受伤的野兽,叫了出来,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我们儿子长大了,还像我们一样,一个月挣个三四十的工资。他连益力多都没有见过,上次吃到那个王先生带过来的,甚至把盖子打开去舔|光每一滴……他应该过得很好的……”
阿莲哭了起来,“可是留在这里虽然苦一些,总比分开好啊。你去了,我们的家就没了……”
男人跟着低声抽泣起来,“我去了,一定不会和别人结婚的,我只是想去多赚点钱,然后寄回来给阳阳和你,我想孩子过上好日子。”
阿莲闻言,拉着男人的手,泣不成声,“我不要好日子,我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们……求你了,不要走,不要走……”
何亭亭听到阿莲凄凉的哀求,心里也觉得难受起来,不由得开口道,“是啊,叔叔,你不要去香江啦。我们这里改革开放,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不比香江差。”
“对啊,不是说要搞出口特区吗?一定会变好的。文哥,我不许你走,你不要走。”阿莲握着文哥的手直哭。
这时外面起了风,呼呼的风声昭示着台风的来临,衬着屋中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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