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亭亭,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说话好不好?”大堂姐看着耀眼而温暖的堂妹,抿了抿唇,眉目里重新有了神采,整个人的精神显得比刚才足了很多。
“我们到桃园那边吃饭,顺便说说话吧。”何亭亭笑着挽住大堂姐的手。
大堂姐点点头,“也好,我们姐妹俩很久没在一块说说话了。”
到了桃园开满店的街,大堂姐指指一家湘菜馆,“我记得你也很爱吃辣的,不如我们去吃湘菜吧。”
“好。”何亭亭的确也爱吃辣,闻言马上就同意了。
两人进了湘菜馆,点了菜,便开始漫无目的地说着闲话,说沈家村的人的现状,说小时候很穷但满山疯跑的日子。
说着说着大堂姐叹口气,“小时候穷怕了,每天都想着赶紧长大出去工作赚钱。现在长大了,能赚钱了,但却又想回到小时候,吃得差一点,穿得差一点,但是一点忧愁也没有。”
何亭亭以为大堂姐这是要进入主题了,便点点头附和,“是啊,我们总是不满足的。站在这里想着那里,站在那里想着这里。”
“不,并不是不满足。”大堂姐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而是生活变得艰辛起来,不是物质上艰辛,而是精神生活里的艰辛。”
她说到这里,盯着桌上的茶水一直看,看里头茶叶和茶垢浮沉,“你也知道我第一胎生了个女儿,只能忍痛送走吧?那时我觉得心也被挖走了,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
提起那个被送走的女儿,大堂姐的眼眶逐渐湿润了,最后泣不成声,趴在桌上抽泣。
何亭亭眼眶也有些发热,她无法切身体会大堂姐失去女儿的痛,但是她知道骨肉分离的痛,这两者应该是相差无几的。
想着,她伸手拍了拍大堂姐的背安慰,“这不是你的错……我听说了,你是舍不得孩子的。”
“不,是我的错。如果我肯离婚,那孩子就还是我的。是我在婚姻和她之间,选择了婚姻。”大堂姐抬起脸来,
“我原以为我会活不下去,总想起她,可是当浩浩出生之后,我满心都是浩浩,我重新活过来了……我背叛了我的第一个女儿,我不仅不要她,我还重新快活起来。我也是女人,我恨这个世界对女人的不公,可是最后我也站在了男人那边。”
何亭亭为难地看着大堂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事实上,对于大堂姐的做法,她也不怎么认同的。
当年那个有主见、有想法又勇敢的大堂姐已经变了,面目全非。虽然偶尔清醒,但在男权社会下,还是渐渐地被驯养了。
大堂姐哭得难以自持,不管何亭亭有没有说话,继续说了下去,“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样呢?你说,我为什么变得这么软弱呢?我以前总是做梦……”
她说得滔滔不绝,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完全不顾逻辑,“回想起当年的择偶标准,我觉得讽刺极了。择了好男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变了……”
所有的菜都上齐了,大堂姐才止住了哭泣,拿出手帕擦眼泪,“对不起,亭亭,你先吃吧。我马上也好了……”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肿起来了,便起身去洗手间打理自己。
何亭亭看着大堂姐走出去的背影,叹口气,喝了口白开水,等着大堂姐回来。
原本胃口很好的,现在已经变得有点差了,估计这些菜根本吃不完。
很快,收拾好的大堂姐回来了,何亭亭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夹了一筷子菜给她,便开始吃饭了。
大堂姐也默不作声地吃着,慢慢地,她的心情似乎调整过来了,一边吃一边问何亭亭炒股的事。
湘菜很辣,何亭亭和大堂姐吃得直流鼻水,眼睛也湿了,像哭泣似的。
听到问炒股的事,何亭亭留了个心眼,说最近形势很不好,钱一直在蒸发。
大堂姐听了,叹口气,“所以啊,其实股票这东西,也就一开始在魔都能赚钱,等大家都知道炒股赚钱之后,就再也赚不到钱了。”
“可不是。但是已经买入了,现在抛售等于割肉,所以只能等等看形势了。”何亭亭回道。
大堂姐点点头,又说了身边哪个哪个炒股倾家荡产了。
何亭亭觉得大堂姐不可能只是来找自己诉苦的,便一直等她说明来意。可是大堂姐只说炒股的事,并没有转移话题。
直到吃完饭,大堂姐放下筷子,又给何亭亭倒了一杯水,这才正色道,“亭亭,大姐今日来找你,是和炒股的事有关的。”
“炒股的事吗?我家炒股是我三哥做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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