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沈小二应了一声,又看向何亭亭和何玄连,“让亭亭和老三上我车,我带他们回家去。”
何学看了一下,也没推辞,就让何亭亭和何玄连上沈小二的车。
何亭亭和何玄连高兴地上了后座那铺着垫子看着软乎乎的位置,口中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之后何学看了看时间,又去了供销社买了些不用票的水果,才跟着沈小二的车子往放车的地方走去。
走到街口,见远远走来一股人潮。
何亭亭好奇地问,“为什么那里有那么多人?”
沈小二笑哈哈地说道,“那是刚下火车的人,从北边过来的。”说着指点那些人,“看到没有?穿着时髦衣服的是外国人,他们拿着边防证进入内地参观,灰、蓝的都是普通人,绿的是军人,再有其他时髦的,那是内地的有钱人。”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只打眼看过去就能说得头头是道。
这时何玄连指着一个拎着行李包的蓝衫女孩子叫道,“那是惠姐姐,她从省城回来了。”
何亭亭连忙看过去,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提着包走来,只是那女孩子满脸忧愁,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嗤——”沈小二冷笑一声,“估计是读不下去了吧。”
何亭亭连忙看向沈小二,不明白他为什么对那个惠姐姐这么大意见。
“亭亭你不知道小二哥为什么这么生气吧?”沈小二眼看着惠姐姐走近了,却还是大着嗓子叫,“那是有人猪狗不如,一个村子的,都举报,害得你小二哥的爸爸被批|斗了三年,现在腿都不中用了。”
批|斗?
何亭亭脑海里闪过一些哭叫、惨叫和狂欢的画面,可是却已经不甚清晰了。但是这足以让她了解,那是十分痛苦的事。
沈小二见何亭亭有些恍惚,瞥了一眼脸色变得惨白的沈红惠,冷冷地说道,“就是让人跪着,然后拿东西打,好的呢,是用脚踢,或者用手打。你小二哥的爸啊,跪了三年,现在这腿就走不了远路了。”
这太可怕了,何亭亭扭头看向沈红惠。
沈红惠呆呆的,眼中有泪水流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飞快地落在地上。
何学见何亭亭脸色苍白,便看向沈小二,“好了,这说什么呢。那是时代造就的,现在说了又有什么用。”
“何叔,我不说我心里不舒服,我替我爸不值得,我爸以前可帮过他们家的。”沈小二睨了一眼沈红惠,
“哭有什么用?这人哪,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会有报应的,就算考上大学,做了大学生又如何?嘿嘿,而且这么多年,又去大串联,谁知道又害了多少个啊……”沈小二继续冷嘲热讽。
“啊……”沈红惠突然脸色凄厉地叫了一声,然后提着行李飞快地跑了。
何学见了,眉头皱了皱,把手中的水果递给沈小二,“你帮我带亭亭和老三回去。我得看看红惠去,省得出事了。”说完不等沈小二回答,就快步沿着沈红惠跑的方向追去。
何亭亭见何学走了,不由得好奇地问沈小二,“小二哥,惠姐姐为什么要举报你爸爸啊?”
“脑子有病呗……”沈小二下意识地回答,而且坚信沈红惠就是脑子有病。如果不是有病,对于同一个村的人,还是同姓的叔伯,为什么要举报?
何亭亭想了想刚才那沈红惠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有些傻傻的。
这时沈小二又道,“沈红惠,还有沈国庆,都是畜生。沈国庆比沈红惠还畜生,他举报的是他爸妈。他妈因此被批|斗死了,剩下沈七老儿一个。”
何亭亭这时恍然大悟,“所以沈七叔公才特别恨他儿子吗?”
“没错。连爸妈都不放过的畜生,你说七叔公心里恨不恨啊。”沈小二恶狠狠地说道。
这时何玄连开口了,“我偷偷听到了,沈七叔公去河里捞尸赚了好几百块,打算盖房子,沈国庆找他去要钱。”
沈小二冷笑道,“所以我就说沈国庆猪狗不如啊,害死了自己的妈,害得爸也花白了头发,还敢来要捞尸体赚到的钱。”
何亭亭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害自己的父母呢?爸爸妈妈那么好,要多恶毒的心肠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们回家,回去了还有礼物给你们。”沈小二说完,踩着脚踏骑车往前走。
他爸爸沈大在前几年挨了批|斗,腿受了伤,干不了多少活,家里饿得揭不开锅。何学暗地里支援过一两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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