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这么厉害。他丢了王爵与封地,心中也很委屈,兄长怎么就不能再想想办法,替他免了责罚?他被人算计,心中急切想要知道是谁冒他的名给苏大姑娘送了纸条,当时他把纸条弄到手了,也从苏大姑娘那里套到了她接到纸条时的种种细节,就等着去找首饰铺子里的小丫头查问究竟,顺藤摸瓜找到害他们的人了,兄长怎么就不肯派人出手呢?!
还有,如今云阳侯府蔡家已经不可能答应联姻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跟苏大姑娘定下亲事了?他总不能白担一个纨绔子弟的轻浮名声吧?反正苏大姑娘的名声也坏了,不如就跟他凑一对好了。虽然他如今已经不是郡王,但将来未必没希望再升上去。兄长为什么要拒绝?还要骂他?
赵砌无法理解宁化王的作为,平生头一次对兄长生出了芥蒂之心。
宁化王却是满肚子苦涩,无法言表。他如今有些后悔,过去对弟弟太过溺爱,却没教后者好好读书明理了。如今的形势哪有弟弟说的那般轻松?弟弟哄到手的那张所谓伪造的纸条,早在送往宗人府的途中就丢了,如今已经无从查起。至于首饰铺子里的小丫头,一问三不知,首饰铺子的掌柜还坚决否认自家伙计曾经帮外男传过小纸条给进店光顾的闺秀,甚至不怕闹上官府。他家背后的东家有些来头,宁化王没法以势相逼,手中又没有证据,只能吃了这个亏。
至于与镇西侯府结亲,两家如今几近反目,一向与宁化王府有默契的镇西侯吐血晕倒,已经无法理事,接掌家中大权的镇西侯世子苏伯雄却摆出一副与宁化王府划清界限的架势,宁化王能怎么办?气消了之后,他想起蜀地那边,还要依仗苏家旧部呢,心中再不乐意,也只能客客气气地跟苏家人相处,不敢真的跟他们翻脸。如今是苏家不肯嫁女过来了,赵砌却还抱有幻想,实在让宁化王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宁化王心塞无比时,云阳侯府办春宴的日子到了。
宁化王妃十分为难地问丈夫:“先前我费尽心思,从云阳侯家讨到了请帖,如今怎么办?妾身还要过去么?”
宁化王不由得又苦涩地皱起了脸。
当初他让宁化王妃想办法拿到云阳侯府的春宴请帖,就是为了继续在蔡家人面前刷存在感,争取与蔡家女眷交好,尤其是跟蔡大小姐蔡元贞交好,那么日后要提起亲事时,就显得顺理成章了。可是宁化王妃前脚才拿到请帖,春宴尚未举行,赵砌就出事被抓了,罪名当中还有尾随蔡大小姐,疑似意图不轨这一条,打他的人里就有蔡家子侄。提亲一事显然已经没有了可能,宁化王妃身为赵砌的亲嫂子,到苦主家里赴宴,也挺尴尬的。到时候叫宁化王妃说什么、做什么呢?难不成要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再次为赵砌的所作所为赔礼道歉?
宁化王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去!又不是你犯了错,为什么不去?若是不去,反倒显得我们心虚。况且,即使不提联姻之事,云阳侯也是朝中数得上号的权臣。若能与他交好,将先前那点误会说清,日后两家交往得多了,对我们也未必没有好处。”他心中还存有那么一丝期望,云阳侯跟他毕竟没有直接的矛盾,宗室里头,父子兄弟分别与两方政敌来往交好的例子多了去了,亲如骨肉,也未必会站在同一立场,比如他的盟友之一,辽王世子赵硕就跟嫡长子赵陌明显不合。他兄弟得罪的人,却与他交情不错,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宁化王妃心中暗暗叫苦。到时候要直接面对蔡家人质疑目光的是她,丈夫又哪里知道她的难处?然而,她只是闽地地方上的望族大户出身,能成为郡王妃,已是祖上烧了高香,实在没什么底气去驳回宁化王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春宴当日,宁化王妃打扮得低调而端庄,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带着丰厚的礼物,坐着马车前往云阳侯府的琪园,参加春宴了。她一下车,迎面就遇上了承恩侯府与永嘉侯府的马车。想到自家小叔被拆穿偷窥蔡大小姐的事,还是秦家兄妹做的证,她脸上的表情一时没维持住,耷拉下去,好不容易才勉强冷静下来,挤出一个有些扭曲的微笑,不理会秦家人,直接往云阳侯夫人那边走过去。
秦锦华回头看一眼秦含真:“那是宁化王妃么?她那是什么表情?这是怨上我们了?就因为那天我们说出了广昌王觊觎蔡姐姐的事?”
秦含真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别管她,跳梁小丑而已,谁会在意她对我们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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