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摇收回视线,定定地看着文敛,“他不要紧吗?”
文敛知道虞摇这句问话的意思,自然也知道她不是在关心季均言,笑了笑,摇头道:“不必担心他,季均言这个虽有些不着调,却不会做什么龌龊事。更何况,他季家与天命流也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虞摇一惊,这事她着实不知道,不由直起了身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文敛将头转向窗外,声音轻轻地听不出什么情绪,“季均言的父亲与祖父,皆死于天命流,他将照楼扩大到如今这个地步,就是想有与之一拼的实力。”回过头望着虞摇轻轻笑了笑,“否则,他那样一个爱享受的人,又为何跟着我跑来癸丘?”
“天命流,又是天命流。”虞摇牙根紧咬,真是恨不得立刻能取了那些人的性命。“若是再让他们猖狂下去,这世间天道何在?公义何在?”
“是啊,到了他们该结束的时候了。”文敛默默低下头,她有一句话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爷爷,你没做的决定,孙儿要为你做了。
等到两人谈话完了,文敛拉着妩妩自去休息,赫本要跟上去,却听得虞摇在身后叫了一声。他本来是除了文敛的话是谁也不听的,可那一声很平静的叫唤,甚至并不显得亲近的声音还是让他顿住了脚步。
虞摇坐着未动,望着那一方凝住的背影,唇边有些发苦,“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可以吗?”看着前方的人停住了却不转身,嘴角的苦涩更深了,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三年来她虽与文敛没有见面,但代表文敛传递消息的赫却与她有过几次接触,能够听她的话没有马上离开已上最好的结果了。所以虞摇也不强求,静静地坐在椅上,絮絮叨叨地轻声说着,也不管赫有没有在听,“小狐狸不在了,那一次失了踪,后来听说是主家的人将它带了回去,回去不久后就病了。虽然被小心伺候着,可是在去年冬天时,它死了。”说到“它死了”三个字时,仿佛她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似的。一直面无表情的赫,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却不知道他是不是为听到如此无聊的事情而不耐烦。
“小狐狸陪了我八年,最后我却将它弄丢了。我有很多很多东西,都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有时候会忍不住想,我是谁呢?为什么身边的都不在了,可是我却还在。我没让落儿跟着我了,她嫁人啦。”虞摇的语气轻快了许多,带着一丝丝祝福,一些些羡慕。她说的这些赫未必会知道,然而,她只是想要一个人倾述而已,“那也是个开店的小伙子,落儿很喜欢他。小顺子哭着说要跟我,我没有同意,也把他丢下啦。我丢下了所有能丢下的东西,准备了三年,或许这一次要丢下的,就是我自己了吧。”
赫的眼神微变,右脚微一用力,似乎要转过身。
“别,别回身。”虞摇急忙出声止住他,“不要回身,听我说说就罢了。”
赫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可以阻止,可是他只顿了顿,就真的又站住了。就听得身后之人依旧用很平静的声音说话,因为太平静了,所以轻易地听出了其中的刻意。
“我其实很羡慕文敛,虽然比我小,没有漂亮,可是拥有的东西比我多,比我多很多。她有爹娘,有哥哥——还有你。”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
赫紧抿着嘴,慢慢地转过了身,一眼便看着虞摇脸上晶莹的泪水,她的眼泪不停滑落,然而脸上依旧笑着。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身走掉,留给身后之人一个沉默的背影。
虞摇脸上的笑容不变,泪水也没有停,她维持着刚才的坐姿不动,轻声道:“果然——总是这样呢。”她一直注视着赫的背影,即使泪眼模糊也没有眨一下眼睛。然而,尽管如此,她也没有看到赫转过身去时脸上的表情,那种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的表情。
既然已经知道了天命流主就是癸丘国师,流主难寻,国师却有处,那就是癸丘皇宫。**敛与虞摇商议,最后决定一起去玄启城。而此时癸丘国内一片乱象,与青越国的战争一触即发,此时的青越边境便是六王爷上善珑玦领着十万大军镇着。无论是出自哪一方面的原因,文敛都有必要在去玄启时与上善珑玦见一面。
当文敛领着赫与妩妩来到上善珑玦的营地时,正是军队吃晚饭的时间。营门前的士兵见是三个少年,最小的那一个似乎是三人中的作主的,递过去一样文书,朝守卫拱了拱手道:“在下乃监察院提司,奉上命前来助王爷一臂之力,还请通报。”
文敛与妩妩都是一身男装打扮,军营不准女子进入,她要见上善珑玦自然得用这个法子。值得一说的是,虞摇为她俩化的装居然没让人看出来,她在文敛脸上摸了些东西,顿时让文敛看起来年纪大了许多。
那守卫见是正经的监察院文书,虽然对这个所谓的提司有些怀疑——没见过年纪这么小就当提司的,身边两名护卫也是年纪轻轻,不过他还是进去通报了。
并没有等待多久,一名文官跟着先前的守卫来了,见了文敛纳头一拜,“下官卓不群拜见提司大人,提司大人请。”
文敛点点头,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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