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路有多长,要走多久,不管有多少人在半路挡着,文敛最终是要见到这个国这有的至尊。
所以当那位太监总管再一次停下了脚步,以无比恭敬的语气地说道:“陛下,文敛带来了。”时,文敛的心微微一颤,所有的思绪便在那一刻停住了。
任伦恭恭敬敬的向天元帝禀报了一声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在人已经带到,他知道接下来的事已经不适合自己在场。
大殿里一时变得沉寂,文敛没有听到皇帝说话,她微垂着头,可以看到前方不远一双明黄的靴子。皇帝此时背对自己站着,似乎在抬头看什么东西,没听到任伦的声音。
站在自己前面的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啊,三国中最强悍的君主,即便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目光也未给与一分,然而文敛依旧能感觉到那种无与伦比的气势。其实她是不怕这个皇帝的,心里甚至没有普通人对天下的敬畏,除了某些原因外,她两世为人的经历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皇帝的沉默有时是最后的.武器,青越朝堂上当这个皇帝阴沉着脸不说话时,底下的那一帮大臣哪个不是心惊胆战,汗流浃背。可文敛不是他们,如果天元帝想以此来震慑她好让等会儿自己变得更加听话,那么他恐怕要失望了。
总不会大家一直都不说话吧,看.谁最后熬不住。文敛这样想着,便安然自若地立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对这普通人一辈子也进不来的皇宫表现好奇。
这样诡异的静默其实也没有.持续多久,就在皇帝发现自己平时对付大臣的一招根本对这个小姑娘不管用时,他果断地放弃了——毕竟一个皇帝和一个小姑娘这样子较劲也说不过去是吧。
所以,最后是皇帝慢慢地转过了声,结束了这样一.声奇怪的对峙。虽然对文敛并不陌生了,可是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免不了要打量一翻,却发现文敛跟一般姑娘似乎也无二样,面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更看不出来她哪来的本事可以入了皇弟的眼——当然文敛一直低着头让他看的并不真切。
“见了朕,为何不跪?”语气平淡,可是那一股子凌驾千.万人的气势毫无保留的表现了出来。
听到皇帝终于问话,一直如老僧入定一样的文.敛也有了反应,只见她慢慢抬起头,脸上比天元帝还要平静,定定地望了皇帝一眼——什么人敢直视天颜?可文敛似乎不知道这一点,或者说她知道了也不在乎,那一眼甚至隐隐带着讥诮。皇帝脸一沉,偌大的宫殿里空气便有些凝滞了。
文敛看一眼,垂.下头,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我,凭何跪?”一句话,四个字,文敛与天子的第一次交谈便有了火药的味道。
皇帝高深莫测看着她,似乎没有因她这样大不敬的话而发怒,也是不紧不慢说了句,“朕乃天子。”
文敛依旧重着头,不看眼前之人不是因为不敢看,顿了顿,好一副垂眉顺目的模样,“皇上乃天子,文敛不过庶民而已。按礼制,平民百姓入不了皇宫,既然皇上宣了我入宫见驾表示不以常规。既如此,本该见驾跪拜的规矩,当然也是遵从皇上的意思而不实行了。”
“原来所谓的文氏传人,不过一刁钻呈口舌之能的无知黄口小儿。”
文敛抬起头,很自然地看着皇帝,“皇上是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帝微微眯起眼,语气不由加重了些,“你是说朕以势欺人?”
文敛很平静地看着他,既没有承让,也不否认。不得不说,她这样的态度对于一个国家的君主来说,相当于挑衅了,可以直接丢出去砍脑袋。然而皇帝只是看了看她,便朝前走了几步,一手指向正堂上挂着的匾额,“你看这几个是什么字?”
文敛依言望去,却见上面写着四大鎏金大字:正大光明。看来在自己到之前,皇帝便一直在看这几个字么。文敛表情不变,心里却泛起一丝讥讽的笑。她知道皇帝不是要自己回答,所以只是看着没有说话。果然听到皇帝继续说了下去。
“这是先祖之训,历代皇帝以此为执政立身之基。”说着蓦然转身望向文敛,“你可知你刚才的话可算是诋毁先祖,若朕追究下来,抄家灭族也不在话下。”
虽然知道皇帝这一翻话是唬人的,文敛还是忍不住心颤了下。她此时有如一个跟家长闹别扭的固执小孩,拧着脖子摆出一副倔强孤狠的模样。皇帝看了,本来阴沉的脸色忽然一变,居然轻轻笑了起来。“朕知道你委曲,文解明属意的继承人是你,可是现在文家的一切全由你二哥文离管着。朕当年下旨将文家封为官商,也是你二哥出的头。你是否觉得有为祖父的遗愿,跟朕闹别扭?”
文敛眼中的讶色一闪而过,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那是我二哥,我委曲什么。我本来就不喜欢经商,将那些交给二哥才是最正确不过的。”
“倒也是,依朕看来,你文敛虽也是聪明绝顶之辈,但论经商之能你确实比不过你那位号称天才的二哥,而论为官又比不上三哥文艮。可见,任何一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才能,并不是什么事都适合的。”皇帝满含笑意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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