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我竟不知今夕何夕,睁着眼睛呆呆的睡在床上,屋外有个身影一直在来回晃动。我知道却不想理,以为是给我送吃的青衣,想来他肯定是怕打扰到我,所以犹豫要不要进来,如果晃一会儿一定会走。
谁知道他一直晃,晃得本来不算平静的心更乱了,微带怒气的朝门外喊;“要进来就进来,不要在门外晃,晃得我心里烦。”
门我影子没有再晃,像一直木雕一样直直的立在门外,许久才怯怯的叫;“表姐。”
是明风,我一惊那个敏感的孩子一定以为我生他的气了,我坐起身叫:“明风,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清瘦的身影带着月华的霜悠悠朝我靠近,原来已到了晚上,想不到我睡了这么久。
那男子俊逸的脸上是想藏也藏不住的轻愁,本来削瘦的脸在我走得日子里更是显得清瘦不已。
我下了床把他拉到我的床边:“明风,你好吗?”
他低着头说:“你走得这段日子,七姨父身体见好,而姨母也对姨父越来越好,琴知有些知觉了,大夫说若是细心调理他慢慢的好起来,只要他肯走出自己的阴影……。”
我的眉越皱越紧,握着明风的手也越来越紧,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明风。”
他惊得抬头;“怎么了,表姐。”
我盯着他,一直盯着他直到他低下头去:“我是问你好不好,明白吗?”
:“我,很好,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你很好,我抬起他的下颌:“你很好为什么会瘦?你很好为什么你眼里会发愁,难道是因为我的回来让你不开心吗?”
;“没有,没有。”他急急的说。
:“那,是为什么?”我锲而不舍追问。
他望着我眼神里挣扎了一下:“表姐,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我想也不想答到。
他一把抱住我:“那我就不会不开心,真的,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明风,可是我那隔着衣襟润湿的感觉又是什么?难道是你从门外带进来的夜露吗?
我默不作声,伸手紧紧的搂着他的后臂,孤苦零仃寄人篱下的他应该要承受多少常人难以承受的事。
休养了几日,每天悠闲的过着米虫般的生活,在明风精心照顾下我又胖了几斤,我从北方穿回来的那件蓝色衣衫可以做证,现在穿在身上后背只要一弯腰就像随时随地要撕开似的,气得我指着明风的鼻子威胁,以后再拿那些好吃的****我,我就把那些东西拿去喂猪,明风先不明白吓得大惊失色,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笑着说以后会替我再做更好的衣服。因为那件衣服就是明风亲手替我做。
尽管这样我还是恨得牙氧氧的,把燕窝当水一口喝下去。
趁着自己有清闲的时间,顺便去看了一下琴知,比起我走的时候毫无知觉看上去的确是好多了,能吃能睡虽然我在屋子里坐上两个时辰,也只听他说了三个字:“明风,饿。”
然后明风的仆人蓝玉从屋外拿来食物,他狼吞虎咽的吃完,吃完就睡。睡得像个沉静的孩子。
睡着的琴知很美,像一朵睡着月季,我那个好**的二姐怎么会找一个丑八怪来做自己的侍呢?真是作孽。
南宫托怀香给你带话,问我什么时候会去他家。
我想了想,让怀香对南宫等我把胆子养肥一点儿,脸皮练到城墙那么厚,我就会去,没办法谁叫我对第一次去他家被他老娘赶出来至今心有余悸。
我从怀香的嘴里得知,南宫已经把衣服做好并已送进宫,而且受到了当今女帝的称赞,说是等选妃过后会宴请他去宫里做客。
听着,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好像里面没我什么事儿,我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一路上行来死里逃生无数回,又献了不少的血,想独吞的我那一份儿,别说是门窗也没有。
怀香看见我凶神恶煞的样子,急忙说:“公子说了,到那一天姑娘和他一起去。”
还好,有点儿人性,我扬眉挥手让怀香快离去,又可以好吃好睡懒几天了,人生啊,最逍遥也不过如此。
乍阴乍晴的天气突然间下了一点儿小雨,雨丝丝的顺着窗棂飘到书桌前,打湿了我的脸庞,也打醒了我那颗思乡的心情。
细雨如织扬扬洒洒,落在后院的花草树木之中,我的城市一到下雨天,眼前晃动得是伞和躲在伞下的人,还有那幢幢的高楼,很难得看见一片新绿,看见晶莹的雨滴顺着叶子上缓缓滚落。
雨声顺着屋檐哗啦啦的往下流,像一首好听催眠曲,闭着眼睛细细的听,忍不住就进了梦想。
梦里,我坐在秋千上荡到天际,笑声也洒落四周,蓝天、白云、小树都似乎染上了盈盈笑意,美到我都不愿意醒来。
等我醒来,身上早已被一件披衣盖的严严实实的,明风立在桌旁正细细用汤匙将银耳里的糖搅匀。
看我醒来,回头冲着我明媚的笑:“醒了,等一下就可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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