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有知人善任之能,司马乔禹是岳肃提拔,他也认定,这人有些本事。现在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司马将军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大人看此处地形,山峦如一字长蛇漫延,正是设伏的好地方。末将以为,我军伏于山中,将流寇引到此处,到时突然杀出,定能杀流寇一个措手不及。流寇多是乌合之众,势必难以抵挡,此战必收全功。”司马乔禹说道。
“嗯,不错、不错……”吴思南连连点头,说道:“怪不得岳大人保你做着宣府总兵,确实有些本事。就这么办?只是,不知派谁前去诱敌呢?”
“大帅,前面不是有吗?”司马乔禹指着前方,微笑地说道。
“你是说让迟文俊?”吴思南说道。
“正是。大人可拨些许粮食过去,但不要太多,有点就行了,让他们就地埋锅造饭,并将计划知会迟文俊。流寇不知我们援军已到,如看到炊烟不远,势必赶去追杀迟文俊。到时迟文俊只需率部往这边逃跑,待把流寇引来,也就成了……”司马乔禹说到最后,不禁笑了起来。
“妙、妙……”
流寇取得大胜,以他们穷追猛打的性格,少不得要沿路追杀迟文俊。先前追出几里,大家实在饿了,只能停下吃饭休息。待到第二天天亮,部队才继续追击,迟文俊他们逃的不慢,流寇人多,行军速度也不会太快,所以双方一直保持着七八里的距离。
说实话,流寇也不知道官兵跑到什么地方了,他们的马总共也没有多少,八个营加起来,也就两千多匹,少的也就百八十匹,像高迎祥这种多的,也就四五百,而且,流寇部队中的马,一般都是当头的来骑,大小头目有马,并没有什么正规的骑兵。充其量就是给探哨配几匹马。
流寇倒是派探哨去查探官兵的动向,一路之上,都有被打散的官兵,一旦碰面,肯定得打起来,探哨少了,还真不管用,如果倒霉,让官兵连马都给抢了。所以双方一直都保持着几里地的距离,流寇也不知道官兵到底跑出去多远。甚至还以为,都跑的没影了。
黄昏时分,流寇本想停下休息,忽见前方升腾起炊烟,正常来说,大军造饭的时候,炊烟一起,都能吹出好几里地。同样也能说明,前方的部队,并不太远,也就几里地之遥。
流寇大喜,也不休息了,拔腿急追,七八里路,要是快速行军,用不了太久,赶到之时,官兵已经开始吃饭,见流寇追来,吓得是包头就跑。流寇最擅长就是打这种顺风仗,各营头领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伙官军消灭,所以下令拼命追赶。
一追一跑,一口气奔出十几里,天色已然大黑,正是戌时。流寇见天色太晚,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明显有些不想追了,刚停下来休息,不过片刻,前面逃跑的官兵掉头杀回来了。
“杀呀!”“冲啊!”……
见官兵杀回来,流寇也不敢再休息了,只能迎上去,双方刚一接触,官兵转头又接着跑。流寇大怒,这回也不想着休息了,又继续追下去。
追了几里地,就来到长蛇山所在。道旁山林茂密,一到此处,高迎祥就觉得不好,连忙叫自己的兵马减缓速度,并通知其他各营也不要继续追了,以免中了埋伏。
然而,流寇大军不是一家说的算,八营兵马各自为政,呼啸向前,传令、指挥也十分费劲,想要通知其他头领,哪有那么容易。其他各营照旧向前追击,也就刚先前不到二里地,边上的丛林之内,突然射出无数箭矢,好似雨点一般。
一通弓箭射来,正往前跑的流寇,登时就懵了,紧跟着,就见丛林之中,亮起无数火把,一排排火箭从山上飞射而下。
“嗖!”“嗖!”“嗖!”……
又是一排箭雨,箭雨过后,留下一连串流寇的尸体。而这个时候,山上喊杀声大作。
“冲呀!”“杀呀!”“朝廷大军在此!尔等流寇也不快快受降!”……
流寇听了这话,更是方寸大乱,只能瞧见山上火把蔓延,不知藏有多少兵马。正在前面逃命的官兵,现在也掉头杀回来。看到这个架势,流寇也知中了埋伏,“我们中埋伏了!”“快跑呀!”……
流寇彻底乱了,是扭头就跑,但还哪里来得及,山上的官兵、对面的官兵如流水一般,杀将过来。流寇只知道撒腿逃命,毫无抵抗之心,都不用官兵如何砍杀,光自相践踏,就死伤无数。
高迎祥的部队,本来没乱,结果也被其他营的流寇给冲乱了,只能掉头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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