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拨是’不”。逗得大伙儿直笑。随夏长瑞接待的夏宗新说：“人家说日本话什么罗嗦也没有”。
“那你干脆到日本去好咧”。
“拨是，你才到日本去呢，也算归国了。”
说得夏宗儒脸一红，“你赶快去吧，到日本就不‘拨是’了”。原来夏宗儒有个绰号，说他去日本算归国，就是叫他的外号呢。因此夏宗儒脸才红。夏宗儒抬脚要踢夏长瑞，长瑞笑着躲开了。夏长瑞出了村公所，正要向家里走，夏宗凤又把他叫住，“你先别走，还有个重要事交给你呢”。
“拨是，什么事，拨是，我才不干了呢”。
“真的，重要事。”夏宗凤把夏长瑞拉到一边小声说：“这个事还就得你去。你看学堂已经盖完了，就差上窗户、打房顶，完事就可以用了。可是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你到关外去一趟，和掌柜的好好说说，再整壹佰块来，再壹佰块就能开学上课”。
“拨是，拨是，我是不去”
“哎呀，我们想这事只能你去。一来宪掌柜的是你大叔，你又跟他在关外多年。再说关外日本子占着，别人不懂日本话，出去不就挨打？”
“什么钱不够了？贰佰伍拾块大洋，盖学堂不够用，你是不是给道北的美人了”？
“净瞎说。你去，我给你拿着封信。不够花的原因，大致的花销都写给他。你就说兵荒马乱什么都不好买，买什么都贵。千万别说用不着的。这是你为庄里做一件好事。你要说用不着的，宪掌柜的不给钱，回来我饶不了你”。
拨是笑着说：“我不抖罗你，宪掌柜的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
“他妈的，你说你爸爸不是好人”。夏宗凤笑着骂夏长瑞。
几天以后，夏长瑞到了黑龙江北江地区商会。宪掌柜的正和江北一些商号老板开会。听说长瑞到了，会没开完，先过来见长瑞。长瑞就把夏宗凤的信交给了他。宪掌柜的到会场上看这封信，有个老板说：“掌柜的，什么信这么要紧？会都没心事开了”。
“老家来的，关里老家”。
一听说是关里的信，人们知道日本军队正在关里，很关心关里的局势。便说：“关里什么形势？给大伙说说呗”。
宪掌柜的说：“家里人们来的，庄里盖一所学堂，战争买啥都贵，钱不够了，再要壹佰块钱，就这么回事。叫我侄子夏长瑞来，特意取来了。等着用呢，想在近期把工程全部完成”。
有个老板姓郝，是胡各庄人。听说宪掌柜的拿钱，给老家盖学堂，很受感动。心想，掌柜的已经拿了贰佰多，再拿一百，重了点儿。要是大家担点呢，可也算不了什么。于是抢先说：“一佰块，不多，大伙凑凑吧，把掌柜的事给成全了。”
“你说你拿多少吧”。
“你们别问我拿多少，你们拿多少，最后不够我包葫芦头儿。”
“够意思，我拿十块。”
“我二十。”
最后真的还差二十块，由郝老板出了。
宪掌柜的说：“不要大伙拿钱，你们有这份意思，我夏某人，也代表我老家乡亲们表示感谢。壹佰块钱我还能出得起，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说什么也不行，老板们执意要拿这份钱，算是对掌柜的老家人的一片心意。宪掌柜只好接收了。他代表夏庄人向老板们鞠了个躬。可是，他自己的一百块照数交给了夏长瑞，其中二十元做夏长瑞旅途花费，其余交夏宗凤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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