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多天,赵歧祥赵歧林兄弟和俊骥来找阿惠,阿惠给摘了好些熟透了的瓜,一边吃着赵歧祥说:“想到学校去看看,十多天了,学校那边老师可能有啥消息。”
“看看去倒可以,学校消息毕竟比我们快。没有消息,看看老师们也好哇。不过我不能去了,正是出瓜的时候。”阿惠说。
“哎呀,出瓜算啥大事儿,没有你不一样出瓜吗?”
正在地里摘瓜的大哥阿亭也听到他们说话了,在瓜地里大声说:“没事儿,你去你的,看看有好消息,我们也高兴。”
这样几个就定了。第二天一早,阿惠俊骥从杨甲庄过,和赵歧祥赵歧林一块儿去学校。
阿惠想,自己数学一点儿问题没有。语文问答,解词造句也没有多大问题。差就差在作文上,主要标准不好掌握,同样一篇作文,可以有不同的评判。只有多数公认的才能拿到好分。因此,阿惠想把自己的作文拿给高国荣老师看一看,听听他的意见,如果他认为可以,那么,阿惠就可以放心了,没问题了。
高国荣老师见了四个返校的学生,非常高兴。听说他们四个考前组成“复习小组”,更加赞许了一番。他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四个学生坐在下面的凳子上。
“快出结果了,你们自己估摸着考得怎么样?考前我们老师们都有个约摸,认为你们四个差不多。”眼镜后面的小眼睛,扫视着每一个学生的脸。
“反正马马虎虎,答得不太轻松,题是都做上了,多少分凭人家给去呗。”赵歧祥缓慢的语气说。
“我最后那道题没答上来。”赵歧林说。
“最后那道题是二十分,如果别的没错,你可以得80分,如果语文再得80分以上,大概你就没问题了。”俊骥说。
“你简直像招生委员会似的,按你说就该录取了。平均八十分,那得看总的录取分数线。录取分数线如果是165,你160分怎么能取上。”高国荣老师看着俊骥笑着说。接着他把目光转向阿惠,阿惠正傻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高国荣老师说:“就阿惠没说话,你考得怎么样,自我感觉良好吗?”
“感觉良好。”阿惠淡淡地说。接着顺手将那张写着字的纸儿递给老师,说:“这是我的作文,老师看看怎么样?”
高国荣老师把那张纸接过去,有点惊异地说:“作文不是连草稿都交上去了吗,你怎么搞出来的?”
阿惠说:“是交上去了。回来以后,我觉得这个作文很重要,也不知道自己做得怎么样,我就根据记忆,逐字逐句地,从开头到结尾,回忆着整理出来了,请您看一看。”
“一字不差?”
“一字不差。”
高国荣拿着那张纸,又点头又摇头,心里想:阿惠这一招儿可真厉害呀,没听说哪个学生交完卷子把作文全能背下来的。他问赵歧祥、赵歧林、俊骥说:“你们写得什么能记起来吗?”回答说,记不起来。俊骥说:“大概意思写得啥,还知道,一字不差,记不起来。”
高国荣老师不说话,闷着头子把阿惠的作文看了一遍,然后说:“不错,立意新颖,语言通顺,是一篇好作文……数学怎么样,没错的吧?高老师知道阿惠数学最棒,才这样问。
阿惠说:“数学没有错的。”
高老师说:“那你考上了,等着吧。”
高国荣老师的这句话,由赵歧祥俊骥带回庄里,传开了,录取通知还没来,人们都说阿惠考上了。而庄里别的参考的人,还都没有消息,人们以为就考上了阿惠一个。因而对阿惠佩服得不得了。“你看,还是人家,别看人家淘气,一考就考上了。”
“那人是没得比呀,念书念一篇撕一篇,念完了撕没了,最后还什么都会。”
赞扬的声音到处都是。
然而,又过了七八天,通知书还是没来。
阿惠有点儿着急了。
傍晚,快要放学的时候,阿惠每天都坐到庙岗子上去,不眨眼地望着从北边走来的学生。王庄的学生上学来回都是从庙岗子东边的大道上走。他们会不会带来好消息?阿惠非常急切地盼着。可是。又过了三四天,还没来。让阿惠很失望。有一天,阿惠又坐庙岗子上向北望着,王庄的学生们终于过来了,阿惠眼睛盯着他们步步走近。当他们走到庙岗子东边并且看到庙岗子上坐的人是阿惠的时候,走在前边的夏国文大声喊了起来:“你考上了,你考上了。”阿惠兴奋地跳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步跑下庙岗子,跑到东道上。夏国文从从容容地把录取通知书交给了阿惠。他用羡慕的眼睛看着阿惠,说声:“祝贺你呀!”
阿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里去的。母亲正在外屋地烧火做饭,从阿惠的神态,母亲已经知道了必有好事,她的脸上也泛起了光彩。父亲从阿惠手里接过通知书,手颤抖着仔细地看,就那么两行字儿,看个没完。一直到他确信无疑的时候,才把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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