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罚了两百块钱,我才被允许拉着我妈离开。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韩飞刚好来了。
我把刚刚没有发完的火发他身上,“怎么这么慢啊!你开车去火星兜了一圈才来吧!”
他已经习惯了我的喜怒无常,按他的话来说,人家一个月才几天的生理周期,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生理周期。
“这又发什么神经,路上堵车,所以才晚了点。”
“我怎么不见得堵车,为什么堵车就光堵着你啊。”
“我们走的路不同,本来就是下班高峰期,明天又要元旦了,车子多,很正常的。”他帮我妈提着那个大大的包,拉着我妈走向他的车,那是一辆他前年买的白色奥迪。
“堵车堵了这么久你干脆不要来了啊,你现在来有什么用,事情都解决了。”我一屁.股坐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韩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好看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因为牙齿咬在一起所以咬肌格外突出,他每次想要发火又有所顾忌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他看了我一眼,不再理我,车子发怒似地飞了出去。
我在后座上烦躁地翻着我妈的包,里面除了这种白色的广告纸就只有一瓶矿泉水,一串钥匙,一个小小的黑色布袋钱包,上面绣着一只彩色的凤凰,做工很是精致,那是我和许卓君去丽江玩的时候给她带的礼物,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她这是在机场临时买的,她当时兴高采烈的样子像个小孩子,我不忍心打搅她,因为,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来自女儿的礼物。
我把身份证塞进去,然后把钱包扔了进去,我问她,“你什么时候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让你把我的资料大街小巷乱贴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泄露我的资料,我被人黑了怎么办?”
“我泄露了你什么资料了我,连电话号码都没有印上去我这怎么叫泄露了。”我妈转过身来看着我,把包给抢了过去。
“回去把这些东西都扔了,搞这么多麻烦的事情,如果我在做手术没有听到电话谁来领你啊。”
“不用你来领,到了时间他们自然会让我走。”她倔强地把头转向窗外,留一个后脑勺给我,布包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三个月前带她去染了的头发中又冒出了几根白发。我在心里暗暗嘀咕那家发廊店大欺客,那个染着白色头发翘着兰花指的男生信誓旦旦地冲我保证我妈的头发一年都白不了,并且骗着我办了张会员卡——价值一千人民币。
“怎么可能放你走。”我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明天元旦节了,都放假了,没人领的话会拘留个十五天。”
她脾气很冲地说,“我一没杀人,二没偷盗,怎么就要拘留了!不就贴个征婚广告吗,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这些话你冲他们说去啊,看他们拒不拘留你啊,你这么有能耐就自己出来,让我来领你干嘛。”
“我又没有让你来,他们叫你来你就来啊。”
“我亲妈在派出所我不来,还有谁能来,舒翰云那个小杂种吗,他才七岁,他认得路吗。”
“你给我找个女婿不就行了,如果不是为了你,会有这事吗。”
“你结婚还是我结婚?”
“当然是你结婚,转眼就三十,你要一辈子单着吗!”
“当初我要和许卓君结婚是谁死也要拦着的!”
“他都要死了你还嫁给他干什么!”
“……”
“……”
像这种吵架,我和我妈吵过不下八百次,每次都能扯到许卓君的身上去,然后就是死一样地沉默。
前面开车的韩飞按下了窗户,冷风呼啸着吹进来,试图冲散这压抑的气氛,但是这种压抑像墨汁般浓重,怎么吹也吹不散。
还不到六点,黑夜迫不及待地揭开它神秘的面纱,昏黄的路灯一排排亮起,何种各样的霓虹灯散发着醉人的光芒。
记得八岁的时候,从乡下搬到新市来,那时候的新市还不是这么一副处处繁华的模样,漂亮霸气的霓虹灯只属于市中心那一块。
那是个傍晚,我妈骑着三轮的自行车,拉着一车沉甸甸的行李和一样沉甸甸的我。我紧紧拽着她腰间的衣服,眼睛紧紧地盯着由蓝变红再变绿的霓虹灯,“海鲜楼”三个大大的字体就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想要去海鲜楼吃一顿饭,那时的理由很简单:外面的霓虹灯这么漂亮,里面一定还有许多更加漂亮的霓虹灯。对于我这么一个从小长在连路灯都没有,到了晚上就是一片漆黑和一片蛙声的乡村里的丫头来说,霓虹灯真的是世界上比钻石还要美丽还要神奇的东西。
当然那时候的梦想是真的只能梦里想想,那时候我爸开公司被人骗光了钱,一家三口挤在只有三十几平米的地下室里面,一天的生活开销不超过十块钱,怎么可能有那个钱去吃一顿动辄几千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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