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喜嬷嬷上妆,用的香膏是洛俪自己做的,就连扑脸的水也是灵液。
喜嬷嬷在宫里见过的好东西多,只一下,就知是好东西,“郡主的香膏真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眉毛不用修饰,肤也是难得一见的晶莹剔透。
宫里那些人全都是瞎子,说未来的皇后长得黑,这皮肤白里透红,可是少有的白皙干净,这还叫黑,什么叫白,没人比皇后的皮肤更好了,嫩得能出水。虽说宫里美人多,可喜嬷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人,尤其是额上那一枚与生俱来的胭脂痣,怎么瞧怎么好看。
梁娥眉立在一边,“喜嬷嬷不妨把郡主的胭脂痣化成红莲妆,以痣为花蕊
喜嬷嬷微怔。
梁娥眉提了画笔,沾了朱砂,将洛俪的额头描成一朵侧莲,只这一画,立时有种惊艳之感。
苏氏、吴氏、铁氏尽皆坐在花厅里。
苏氏、吴氏两妯娌时不时进去瞧看一眼。
铁氏孙女终于要出阁了,可想到皇帝那个妻妾成群的,让她装高兴,她实在装不出来,一辈子就是直脾性,临老了,明明对皇帝讨厌得要死,还要把孙女嫁出去。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做主给孙女定个好人家。
一入宫门深似海,往后要见一面都难了。
苏氏嫁洛倩的时候,临了跟前居然说悔婚的话。
铁氏一直就觉得养闺女是最不划算的买卖,尽便宜了亲家。
这会子铁氏不敢说这话,憋着一肚子的委屈、不甘,在她静坐着扮菩萨。
铁氏如老僧坐禅,突地像似在念经地嘴唇蠕动:各路神灵,各种菩萨,派个大侠把我家孙女抢走吧,老身不想让她嫁给皇帝那臭小子。
苏氏只当铁氏太紧张,回想自己当初,可不就这样坐立难安。
吴氏略有些辛酸,但继女当皇后,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能帮扶丈夫、儿子的前程。
突地,外头传来了一阵打斗声,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夜空传来:“小师妹,我带你浪迹江湖,三师兄来接你。”
铁氏突地放开双眸:菩萨显灵了!她止不住有些激动,叫洛俪“小师妹”莫不是芙蓉岛的人,上官蓉的弟子不会差,赶紧把我孙女带走。
梅清风立时从屋子里奔了出来,十二名女侍卫纷纷而出,“小心提防,万不能让此人生事。”
洛俪微蹙眉头,逍遥剑杜冲来了,他远在江湖,逍遥自在,却为了她出现在洛府。
“师妹,因皇帝毁你名节,你就得委身嫁她?你不是最向往行走江湖,向往恣意自在的生活,师妹,你出来,我带你走。师妹”
外头靴潮翻滚,有喝骂声,有厉斥声,“大胆杜冲!还不束手就擒。”就在弓箭手准备好时,只待上司一声令下就百箭齐发,只听一个女子娇喝一声:“都住手!”洛俪只着中衣,身上披着一件素斗篷,月夜下迎风飘飞。
杜冲转身,纵身一闪近了洛俪跟前,伸手抓住她的手,“小师妹,跟我走!那重重深宫,一旦进去,此生再难得自由,你甘愿被囚其间?”
“不甘愿!”她从不曾说违心话,“那么多人的性命,我不能不顾。这里有我的家人,有我的朋友,我不能自私地离去。三师兄,你能出现,我很高兴,可是我已无别的路,逃走,只会累及无辜他人愤怒自尽,我又不忍看家人为我伤心。”
“你说皇宫是个大牢笼,困住了人的身也困住了心,多少纯真无邪的女子进去,最后活下来的,谁的双手不曾沾满血腥?”
“如果杀少数的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也许我会试着shā're:n。”
“若困住你的人是皇帝,我入宫杀了他。”
“杀了他,你我背负弑君之名,从此逃亡一生?我只盼三师兄依如从此,逍遥自在,无忧无虑,游戏人间也好,畅快洒脱也罢,总是恣意快活的。”
她的三师兄,是个游戏人间的快乐侠客。
他应该继续快乐无忧下去。
“小师妹,你何必顾忌旁人,皇帝要为难洛家人,让他为难好了皇帝要杀洛家六族的下人,让他杀好了。
洛家人声声说疼你,可是他们又有谁真的爱你,明知皇宫是一个火坑,却要将你推进去。皇帝后宫的女人都是些什么东西,这样骄傲的你却要与她们分享一个丈夫。
小师妹,只要抛开俗世的恩怨,抛下如枷锁般的亲情,你就可以活得自由自在。”
洛仪从流霜阁奔来,带着自己的丫头,立在不远处大骂:“你这个刺客,还不快滚,放了我姐姐。”
她很怕,她喜欢有一个当皇后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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