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李兄在京师小有名气,韩某在洛阳也如雷贯耳,岂能妄自菲薄?”
“侍中说的是!”韩奕的一番话,让李昉刮目相看。
话间,太师府中门大开,政坛不倒翁冯道已经迈步走了出来。韩奕连忙迎上前拜道:
“晚辈见过太师!”
“免礼!”冯道坦然接受,故意说道,“子仲位兼将相,老夫岂敢倚老卖老?”
“太师言重了。”韩奕回道。“晚辈奉命入朝为陛下祝寿,正想着趁这机会来府上盘垣半日。”
冯道的目光移到李昉的身上。李昉连忙上前拜道:“见过太师!”
“明远怎么会跟韩侍中一起来寒舍?”冯道诧异道。
“路上遇上,正好同路。”韩奕解释道,“看来太师身受百官景仰,条条大路皆通太师府!”
冯道虽位及三公三师,人人尊重。其实并无实权,不过是奉朝请罢了。他的府上虽然也常有访客,但其实还是比较冷清的。
冯道将韩奕与李昉引入厅堂,分宾主落座。韩奕命郑宝取出一幅字画。亲手呈到冯道面前,冯道见这是一幅《登高望秋图》:
少年册…怎滋味。爱卜层楼。爱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体阳心熬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李昉口中低声吟道,见画上一位年轻将军登楼远眺,目光深邃,双眉川集,瞧那眉目与韩奕神似,说不尽的风流绸傥。
“子仲的字,越来越好。这画嘛,好像这些年也没见长进。
母道仔细打量着字画,评价道。
“自晋末晚辈踏入军伍,在公府日实不过一年,大多出征在外,无暇习练。只是平日里处理公文,签署文书,字倒写得不少,这画却是久未再画过。”韩奕答道,“太师往来无白丁,俱是骚人雅客,送上这幅涂鸦拙作,略表心意。若送上它物,太过俗气
“难得子仲苦心。”冯道脸上似笑非笑,“知我者,韩子仲也!”
李昉听冯道与韩奕交谈,方才知道这幅字画乃韩奕亲作,他心中十分惊讶,不仅对韩奕妙手感到意外。更是对画中意境感到惊奇,心道韩奕年纪轻轻便位兼将相,还能有什么愁可谈?真所谓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冯道放下书画,又问了李昉最近可有新诗文。李昉回答说改日必送呈府上。
“子仲这一趟入朝,来得有些匆忙啊。”冯道又说道,“听说今日郑门外,迎接的两省官员不少,既赐酒又赐袍靴。”
“那是朝廷冲着折令公的面子。晚辈不过是借光罢了。”韩奕答道。“有一点太师说的对,我这一趟确实来得有些匆忙。”
“听闻子仲为西京留守,既忙着修缘城池,又引洛入汴,恢复生产,短短半年,便成就一番新气象。看来是洛阳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冯道不动声色。冯道见过太多的人,经历过太多的事,他见韩奕刚到京城,不及休息,便来拜见自己,又献上这一幅特别的字画。定是有事而来。
“太师这是明知故问了。”韩奕道。
李昉虽是个书生气十足的小官。但踏入官场的时日也不短了,他察言观色,见冯太师与韩奕似乎有要事要谈,不足为外人道也,连忙起身
。
待李昉走后,韩奕开门见山道:“朝廷命折令公、高令公等入朝,本不足为奇,陛下却遣使亲来洛阳传口谕,命我同期入朝。此举令晚辈困惑,请冯公为我解惑。”
“子仲年少,然位兼将相,近世罕见。寻常人如你这般,定会居功自傲,以为天下英雄舍我其谁。但我观你这首词,你似乎并非看不清世事,而是觉得有些棘手?看来。你从白身升至金紫之位,崛起太快,诸事太顺。”
“太师说的是,晚辈寝食不安,若是命我移镇,我绝不会贪念洛阳一草一木,只是陛下如此做,令我如置炭火之上
“你心意如何?”冯道反问道。
“唯听君命!”韩奕答道。
“老夫不过是无用之人,虽屡经丧乱,但持身立世,口无不道之言。门无不义之财,不敢欺天欺地欺人,故累经磨难而获多福。子仲是明事理之人,难道要欺老夫昏庸吗?”
“请太师恕罪!”弗奕面露愧色。颇为不平,“杨、史二公,执掌内外权柄,天下莫敢不从。我是武将,当然不敢不依杨、史二公意思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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