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魏某仍以为,韩侯恐怕不能如愿,王相公肯点头吗?”俄尔,魏仁浦又质疑道。
“要让王相公不反对,需让其只能隔岸观火。须知庆州郭彦钦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据说给王相公孝敬了不少,折令公的部下在他宅第中搜罗不少他与朝中大臣交通往来的书信,其中有大逆不道之语……”
“还有那宁州刺史张建武,当初也是因为王相公的举荐,才做上宁州刺史的……”
刘德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的底牌。魏仁浦沉吟半晌,道: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王相公?”
“非也,只不过向天下人表明庆州之乱的缘由出自哪里今韩侯庆州用事,与折令公相得益彰,配合无间,只需假以时日,横山蕃人必将归服王化此间无人,我向魏公交个底,韩侯在庆州所谋甚大,并非一个区区野鸡蕃族,这也事先得到陛下默许的,否则他怎愿往那里去。”
“哦,我倒是有些明白了,怪不得陛下要将镇北与铁骑二军调往河中哩。”魏仁浦恍然,“原来想谋夏州啊。”
刘德不愿证实他的猜测。魏仁浦又道:“我若提出此议,李相公自然会赞成,范相公也不会反对,尚缺一人……”
“郑公吗?”刘德问道。朝中几位重臣,除王峻外,就属范质、李毂、魏仁浦与郑仁诲几人而已,如果后四者事先达成了一致,那就算是权倾朝野的王峻也得三思而后行。
“仁诲与我同在枢密院用事,他与我一样,凡事需仰王相鼻息,心中愤懑不已。立之兄如果能到他府中走动一二,魏某相信,他会很高兴插上一脚。”魏仁浦坦承道。
“老实说,刘某刚从郑公府上出来。”刘德笑道,“他比魏公好说话,至少我备的厚礼他是完全笑纳。”
郑仁诲与魏仁浦不一样,郑仁诲虽算不上巨贪,但对送上门的钱财不会弃之不顾。相较而言,魏仁浦要谨慎厚道的多。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今晚就谈到这吧。不过魏某有一句话,希望立之兄能转述给北海侯。”
“刘某洗耳恭听”
“如果北海侯有朝一日有如王秀峰一般如日中天,权倾朝野,请务必回首今日之势。”魏仁浦告诫道。
“刘某必将相公良言带到。”刘德起身拱手告辞,走到书房门口停下脚步转身又道,“韩侯用心良苦,志趣远大,岂是贪权之辈可比?不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凡事过盈则亏,物极必反,韩侯必会将魏公良言谨记于心”
刘德满意地离开魏府。魏仁浦则长久地坐在书房里,他在想若王峻真的在某天倒台了,那时的朝野将会是怎样的局面,魏仁浦忠于皇帝陛下,但不代表他不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这可能吗?王峻如今的权势远比上一次因晋州事变罢职前更大了,身为首相又兼枢密使,还身兼大镇节度使之职,在朝中说一不二,近来更加嚣张跋扈,压得范质等人喘不过气来。
过盈则亏?物极必反?魏仁浦不敢想像刘德方才离开时所说话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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