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之外,他并不看重此事,那李处耘毕竟只是一名小小的牙校,除了折从阮身边的部下,李处耘默默无名。
“魏仁浦,可有此事?”郭威沉着脸喝问道。
“回皇上,确有此事。不过臣以为这不过是件小事,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也,况且折令公初到庆州,双方并未大动干戈,折损上一两个小校也不足为凭,万一要是真打起仗来,恐怕与皇上先前定下以招抚为主剿灭为辅的钧指不符。”魏仁浦答道。
“既然如此,魏卿也应及时上奏军情,难道朕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吗?”郭威脸上稍缓,转而又问道:
“副使韩奕可有奏表?”
“这……”
魏仁浦一时为难,他悄悄地向郑仁诲示意,郑仁诲暗暗叫苦,索性装作看不见。
“皇上,韩子仲正在华山脚下问道哩”王峻突然大笑,“说不定,他已经从华阴陈抟老道那里求出了长生不老的法门”
“他竟然将国家大事置之不顾?”郭威大怒,“秀峰是如何得知的?”
“无他,从潼关西来的人告诉老臣的,听商旅说韩侯还在华阴与人起了争执,一言不和便杀了无辜之人,臣想别人纵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该随意杀人,或许是臣道听途说,算不得准的。”
群臣哗然。韩奕杀了人,并不算什么,但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至少也落得个轻慢皇命的罪名来,更何况被死对头王峻逮住了。
郭威气的不轻,范质为人公正,仗义说道:
“陛下,臣以为这期间或许有些误会,陛下不如先遣中使追上韩侯,命他……”
“误会?范相公莫非是以为老夫会随意诬陷韩侯,前静难军节度使侯章便在阁门外,韩侯枉杀的便是他的下属,皇上不如宣他进殿,一辩是非?”
“宣侯章进来”郭威命道。
“皇上,臣得以觐见皇上,实乃侥幸是也,若不是臣机智,臣早做那韩侯刀下之鬼了”
侯章一入了崇政殿,便大声疾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在华阴县遇到韩奕的经过,当然将自己盛气凌人的那一节抹去不提。
“一万贯啊,皇上,臣本一片孝心,那陈老道的一头毛驴竟然要卖一万贯,韩侯分明是仗势勒索臣,臣却不敢不买,否则便要人头落地,无法来京师觐见皇上了。”
群臣听了大概,这当中虽然有许多人惧于王峻权势,侯章何样的人物,大家清楚的很,但听他被韩奕勒索了一万贯,内心底里得觉得有种别样的痛快。
“皇上,臣弹劾韩侯有四大罪状,一曰藐视皇命;二曰滥杀无辜;三曰欺凌大臣;四曰骄纵妄为。臣叩请皇下治他个死罪”王峻乘机说道。
“死罪?”郭威生气归生气,闻言愕然,“秀峰,这未免太重了吧?韩奕对国家有过大功。”
“那就革去他的功名与官爵,贬为庶民,永不叙用”王峻知道除非韩奕真正举兵谋反,否则是无法借一件“小事”轻易除掉他,就退了一步。
“皇上,息怒”范质奏道,即便是这种事,他也不愠不火,“方才臣听王相公及侯帅一番陈辞,这也不过是一面之辞,皇上岂能因一面之辞而向臣子问罪?韩侯无论有过无过,他均有权上表自辩,皇上也好斟酌两方面陈辞,否则皇上岂不自陷于囹圄?有过罚之,明也;无过纵之,亦乎明也全凭国朝纲纪”
范质这一番话,公正至极,不偏不倚,引得群臣称赞,郭威赞赏道:
“范卿这一番话,极合朕心,卿真乃大臣楷模”
王峻连忙道:
“范相公此言差矣,敢问韩侯此时身在何处?自有庆州之命,他缓缓西行,还与道人唱和,这难道不是藐视皇命?单此一条,皇上不可不问,否则此例一开,那京师内外大臣们岂不都阳奉阴违,置朝廷于何地?况且,他此番庆州之任,乃是军令,军令如山倒,不可与寻常之事等同,试问两军阵前闻鼓不进,该当何罪?”
“既是军令,那么临阵换帅,岂不是犯了兵家大忌吗?”范质驳道,“不如令其待罪立功”
“那依范相公之意,韩侯犯了甚么罪,要让他待罪立功?”王峻立刻反将了一军。
“这……自然是王相公方才所言之‘藐视皇命’。”范质觉得自己了挖了个坑,然后跳了下去。
“好”王峻击掌笑道,“既然范相公与老夫观点一致,就以一月为限,命韩侯平定野鸡之乱,否则便要问他大罪,贬为庶民”
“一个月太短,不如六个月。”范质摇头道。
“六个月?久闻范相公公正严明,极得法旨,身为宰相,你刻意为韩侯张目,难道是有意扰乱朝纲?”王峻拒绝相让。
“你”范质此时怒了。<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